越野车在青藏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灯火逐渐变成无边的黑暗。林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的光在车内投下幽蓝的阴影。
\"解密还需要多久？\"黑瞎子从后视镜里看她。
\"快了。\"林昭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我爸的加密习惯我熟...成了！\"
文件夹弹开的瞬间，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首先映入眼帘——1984年青海考察队的合影。年轻的林父站在后排，而前排中央...
\"这是...\"林昭放大图片。
一个穿着老式中山装的青年，眉眼冷峻，与身旁的张起灵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林昭转向张起灵，\"你认识我爸？\"
张起灵凝视照片，微不可察地点头：\"短暂合作。\"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缘分啊！\"
文件里大多是晦涩的工程数据，但其中一个命名为\"x-7\"的文件夹格外醒目。林昭点开后，呼吸一滞——那是座青铜门的测绘图纸，与长白山的如出一辙。
\"青海也有青铜门？\"吴邪凑过来看。
\"不止。\"林昭滚动页面，\"根据这些数据，全国至少存在七处类似遗迹，构成某种...阵法？\"
张起灵突然按住她的手：\"停车。\"
黑瞎子一个急刹。张起灵推门下车，望向远处隐约的山影：\"有埋伏。\"
林昭立刻合上电脑，掏出热成像仪扫描：\"两点钟方向，三百米，五个人。\"
\"汪家的先遣队。\"黑瞎子检查弹匣，\"绕路还是...\"
\"解决。\"张起灵已经抽出黑金古刀。
林昭按住他：\"等等。\"她从背包取出几个小装置，\"声东击西。\"
五分钟后，远处的戈壁滩上突然亮起强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埋伏的人立刻向声源处移动，越野车趁机转向一条废弃的牧道。
\"漂亮！\"黑瞎子竖起大拇指，\"林小姐这手玩得溜啊！\"
\"军用诱饵弹，两千一个。\"林昭记账本上又添一笔，\"汪家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
吴邪脸色一变：\"除非...他们监听了林教授的电话！\"
林昭立刻拨通家里电话，听到父亲声音才松口气：\"爸，家里有异常吗？...好，这几天别出门，等我消息。\"
挂断后，她调出手机里的追踪程序：\"我家电话确实被监听了，但信号源...\"她皱眉，\"不在汪家，是另一个加密频道。\"
张起灵眼神一凛：\"'它'。\"
车子在颠簸的牧道上行驶了四小时，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边防哨所前。天色已亮，远处雪山泛着淡金色的光。
\"休息一小时。\"张起灵分配任务，\"吴邪警戒，黑瞎子检查装备。\"
林昭靠着车轮啃压缩饼干，突然发现张起灵不见了。她绕到哨所后方，看见他正站在悬崖边，手里拿着那张老照片。
\"你一点都没变。\"她走到他身旁，\"三十八年，连皱纹都没有。\"
张起灵收起照片：\"代价。\"
\"共生术？\"
风卷起沙粒拍打在两人身上。张起灵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昭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初是为救人。\"他声音很低，\"后来失控了。\"
林昭想起青铜书上的警告：\"'必遭天谴'？\"
张起灵看向远方的雪山，阳光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金边：\"记忆会消失，情感会淡化...最后连人性都会磨损。\"
一只鹰掠过天际，影子扫过两人脚下的悬崖。林昭突然明白了他眼中的沉重从何而来。
\"所以你阻止汪家...\"
\"他们想量产。\"张起灵握紧刀柄，\"用活人做容器。\"
林昭胃里一阵翻腾。她想起仓库里那台医疗舱，以及汪灿垂死的眼神——为了活命，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到了青海后怎么做？\"她问。
\"先找向导。\"张起灵指向远处牧民的帐篷，\"有人等我们。\"
回到哨所，其他人已经收拾妥当。黑瞎子抛给林昭一件防弹背心：\"穿上，算赠品。\"
\"这么大方？\"林昭挑眉。
\"保命要紧。\"黑瞎子咧嘴一笑，\"您这脑袋可值钱了。\"
牧民向导是个满脸皱纹的藏族老人，名叫扎西。他看到张起灵时明显怔了一下，双手合十行了礼。
\"您终于回来了。\"扎西的汉语带着浓重口音，\"雪山上的'门'最近很不安静。\"
吴邪惊讶道：\"您认识小哥？\"
\"我爷爷的爷爷就认识。\"扎西牵来几匹矮脚马，\"张家守门人，代代相传。\"
林昭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得让胖子咋舌：\"林小姐还会骑马？\"
\"内蒙古考古实习时学的。\"林昭调整缰绳，\"学费八千，记公账。\"
马队向雪山进发。随着海拔升高，气温骤降。林昭的指尖冻得发麻，却坚持用平板记录路线。
\"前面是'鬼见愁'峡谷。\"扎西指着两座雪山间的缝隙，\"只有正午能过，其他时候风太大。\"
峡谷狭窄得仅容一马通过，岩壁上结着厚厚的冰层。走到一半，林昭的马突然受惊嘶鸣！
\"小心！\"张起灵飞身扑来，将她拽下马背。一块巨大的冰锥从头顶坠落，砸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黑瞎子立刻举枪四望：\"不是意外！\"
岩壁上方，几个黑影一闪而过。汪小媛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把U盘交出来，否则下一击就不会打偏了！\"
\"阴魂不散！\"胖子骂道。
林昭迅速分析地形：\"峡谷太窄，无人机施展不开...\"她突然看向扎西，\"有别的路吗？\"
老向导点头：\"野狼道，但更危险。\"
\"走。\"张起灵做了决定，\"我断后。\"
野狼道是条几乎垂直的碎石坡，众人不得不弃马步行。林昭的登山靴几次打滑，全靠张起灵在后面托住。
爬到半山腰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架直升机正向峡谷方向飞去。
\"汪家的增援。\"吴邪脸色发白，\"他们动真格的了！\"
扎西突然跪倒在地，指着雪山顶惊呼：\"门开了！\"
众人回头，只见远处两座雪山之间，一道幽蓝的光柱冲天而起。即使相隔数十里，也能感受到那股诡异的能量。
\"比预计的早。\"张起灵脸色凝重，\"必须加快速度。\"
林昭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U盘里的文件正在自动解密最后一个加密分区！
\"我爸还留了一手...\"她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数据，\"这是...青铜门的控制代码？\"
张起灵扫了一眼：\"西王母的保险装置。\"他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你能操作？\"
\"理论上...等等！\"林昭瞪大眼睛，\"这些指令是远程的？\"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她急忙拨通父亲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汪家不是冲我们来的。\"她声音发抖，\"他们的目标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