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吴山居后院就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胖子正往越野车后备箱塞装备，嘴里叼着半个肉包：\"天真！你买的这压缩饼干是过期的吧？\"
吴邪抱着地图册从屋里冲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怎么可能！我上周刚——\"
话没说完，黑瞎子从车顶倒挂下来，精准叼走他手里的豆浆：\"谢了。\"
\"那是我的早......\"吴邪的抗议被车门关闭声截断。林昭已经坐在驾驶座调试导航，运动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张起灵把最后一个装备包甩上车，黑金古刀用布条缠好固定在背包侧边。黎簇抱着青铜短刃犹豫该坐哪，被胖子一把塞进后座：\"小朋友跟胖爷我坐，离那三个危险分子远点儿。\"
晨雾中，两辆越野车驶出杭州城。林昭这辆车里，黑瞎子霸占副驾驶翻看残片照片，后座张起灵闭目养神。车载电台滋滋响着天气预报：\"......今日浙西山区有雷阵雨......\"
\"要进山啊。\"黑瞎子把座椅往后调，长腿几乎伸到林昭那边，\"丫头，开稳点儿。\"
林昭猛打方向盘避开坑洼，成功让黑瞎子的头撞上车窗：\"坐不惯就下去跑。\"
后视镜里，张起灵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
正午时分，车队在国道旁的小饭馆停下。油腻的塑料桌布上，黎簇对着红烧肉狼吞虎咽，胖子跟老板娘讨价还价买土鸡蛋。
\"残片显示的位置在闽浙交界。\"吴邪摊开地图，用辣椒酱瓶压住一角，\"如果走高速......\"
\"不能走高速。\"林昭掰开一次性筷子，\"汪家肯定在收费站布控。\"
黑瞎子把最嫩的鱼腹肉夹到她碗里：\"尝尝，比压缩饼干强。\"
筷子刚碰到鱼肉，张起灵的筷子突然横插过来截走。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面无表情地把鱼肉放进自己碗里，转而夹了块更肥美的递到林昭面前。
\"刺少。\"他说。
黑瞎子挑眉：\"哑巴张，你这就不地道了。\"
张起灵抬眼：\"食不言。\"
饭桌下，两双军靴不知何时绞在一起暗暗较劲，震得塑料桌直晃。胖子突然大喊：\"老板娘！再加盘醋溜白菜！\"
***
夜幕降临时，车队拐进山间废弃的养路工值班房。墙皮剥落的屋子里，吴邪和黎簇忙着支露营灯，胖子在外头生火烤土豆。
林昭蹲在溪边洗漱，突然背后草丛沙沙响。她反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警惕性不错。\"黑瞎子拎着两条鱼晃出来，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还沾着水珠，\"加个餐？\"
\"你抓的？\"
\"不然呢？\"黑瞎子凑近，水珠甩到她脸上，\"担心我下毒？\"
林昭抹了把脸，突然拽住他衣领往下拉。黑瞎子猝不及防弯腰，耳边传来\"嗖\"的破空声——一柄小刀擦着他发梢飞过，钉死条正欲偷袭的毒蛇。
张起灵的身影出现在十米外的树影里，手里还捏着另外三把飞刀。
\"谢了。\"黑瞎子站直身体，却见林昭已经走向张起灵，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柴火。
月光照亮溪边小路，也照亮黑瞎子忽然沉下的嘴角。
***
第三天午后，车队终于驶入残片指示的山区。暴雨冲毁了唯一进山的土路，众人不得不弃车步行。
\"看定位就在前面山谷！\"吴邪举着指南针喊，声音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
黑瞎子突然拽住林昭的背包带：\"等等。\"他指向远处树梢——那里挂着半截褪色的警戒带，\"有人比我们先到。\"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已经出鞘三寸。林昭摸出手枪上膛，转头对黎簇说：\"跟紧胖子，别......\"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地面裂开的瞬间，林昭抓住黎簇的后领猛地后撤。一道两指宽的裂缝堪堪擦过她的鞋尖，喷出腥臭的黑色雾气。
\"防毒面具！\"吴邪大喊着从背包扯出装备。胖子已经拽着黎簇往高处跑，结果被突然窜出的黑影扑倒——那是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形生物，皮肤上布满青铜锈迹般的斑块，眼球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汪家的改造人！\"黑瞎子双枪齐发，子弹精准命中怪物眉心，却只让它晃了晃脑袋。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破空而至，刀锋削掉怪物半个天灵盖。暗红色的脑组织露出来，里面竟缠绕着细如发丝的青铜线！
林昭一枪打爆另一个扑来的怪物膝盖，冲过去帮胖子脱身：\"不是法术，是生物科技！找控制终端！\"
黎簇的青铜短刃突然发出嗡鸣，少年福至心灵，猛地将短刃插进地面。以刃尖为中心，方圆五米内的裂缝居然停止了扩张！
\"有效！\"吴邪刚喊出声，就被爆炸的气浪掀翻。远处岩壁上炸开个洞口，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汪家成员冲出来，为首的举着个类似雷达的装置。
黑瞎子一个翻滚躲到岩石后，子弹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溅起一串火星：\"妈的，有狙击手！\"
张起灵借力跃上高处的树枝，黑金古刀脱手飞出，精准斩断敌方狙击枪管。林昭趁机猫腰前进，突然被流弹擦过大腿，鲜血瞬间浸透裤管。
\"林姐！\"黎簇想冲过去，被胖子死死按住。
黑瞎子突然从掩体后跃出，冒着弹雨冲到林昭身边。他扯下围巾扎住她伤口，动作粗暴却精准：\"能走？\"
\"废话。\"林昭推开他，抬手两枪点爆敌方雷达装置。
电路短路的火花中，那些怪物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僵住。张起灵抓住机会突入敌阵，刀光闪过，三个汪家成员的咽喉同时喷出血线。
\"留活口！\"吴邪的喊声晚了一步。最后一个敌人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囊，抽搐着倒下。
硝烟散去后，山谷一片狼藉。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科技流也这么难搞？\"
林昭检查着缴获的装备，从敌人背包里翻出半张地图：\"果然，他们在找另一块残片。\"
黑瞎子蹲下来帮她包扎大腿，手指不经意擦过皮肤：\"伤得不深，但得消毒。\"
张起灵走过来，扔下个小药瓶。黑瞎子接住一看，是军队特供的创伤凝胶。
\"哟，哑巴张存货不少啊。\"他故意挤了半管在林昭伤口上，冰得她倒吸凉气。
黎簇突然指着岩壁上的洞口：\"那里......是不是有光？\"
众人抬头，发现炸开的洞口深处隐约泛着蓝光——与青铜残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