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希安正在捕快班房里忙碌地处理着公务,冬日的脚步越来越近,天气也变得越发寒冷。他不禁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跺了跺有些麻木的双脚,心中暗暗叫苦。
“大人,大人!”突然,一名捕快跌跌撞撞地飞奔而来,满脸惊恐地喊道。
“何事如此慌张?”张希安心头一紧,连忙站起身来。
“大人,李王氏死了!”捕快气喘吁吁地说道。
“死了?!”张希安闻言,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李王氏是谁?”
“大人,就是当初那个吐血而亡的泼皮李原的母亲啊!”捕快解释道,“今早邻居发现李王氏一直没有出门挑水,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敲门询问。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答。正巧我们巡街路过,街坊们就让我们去看看。结果,我们推开门一看,就发现李王氏已经被人杀死在屋里了!”
张希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定了定神,说道:“你先不要慌张,带我去现场看看。”说罢,他拿起佩刀,快步跟随着捕快朝李王氏家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李王氏家门口。此时,这里已经围了一堆人,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八成是有人看上了李王氏之前得到的那笔罚银,所以才杀人夺银!”
“可不是嘛,那可是四十多两银子呢,谁不眼红啊!”(因为张希安之前私下给李王氏十五两让其同意给李原开膛验尸,百姓并不知道。所以不计入。)
“嗐,她一个孤寡在家,不抢她抢谁啊。”
张希安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李王氏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难道真如众人所言,是为了那笔罚银?
“都散了吧,别在这儿瞎转悠了,该干嘛干嘛去!”站在一旁的捕快们看到张希安走过来,如蒙大赦一般,急忙开始驱赶周围的人群。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识趣地四散而去。
“快去把仵作给我找来,他可有得忙了。”张希安面无表情地吩咐道,然后迈步走进屋内。然而,他刚一踏进房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如同一股洪流般猛地向他袭来。张希安不禁眉头微皱,但他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整个房间显得一片狼藉,所有的物品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风暴。张希安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了墙边斜靠着的李王氏身上。
李王氏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墙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她的身下,是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那血迹已经渗透进了地面的缝隙之中,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其他的捕快们也紧跟着张希安走进了屋内,然而,当他们看到屋内的惨状时,许多人都无法忍受这血腥的场景,纷纷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跑到屋外去呕吐起来。
张希安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对于这些没见过血捕快们来说,这样的场景确实有些过于残酷和惊悚。不过,他也知道,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捕快,就必须要逐渐适应这种血腥和残忍。毕竟,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这样的场景恐怕还会经常出现。总想着当少爷兵可不行。
此时仵作已然赶来。待他查验后。就立刻转身禀告张希安。“死者致命伤在咽喉处,一刀毙命!”
“一刀毙命?!”张希安略微吃惊。张希安接受了皇城司的培训,自然明白要想一刀毙命,不仅需要巨大的力量和精湛的技巧,更需要超强的心理素质。这意味着嫌疑犯不仅擅长使用刀具,而且力气较大,同时还抱着将人置于死地的决心。想到这里,张希安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赶快去弄辆车,把尸体运回义庄,再请仵作仔细验尸!”张希安果断地吩咐道。一众捕快们立刻领命而去,迅速行动起来。
张希安则亲自跟车前往义庄,一路上心情沉重。
抵达义庄后,一众人马不停蹄地将李王氏的尸首连人带草席一起搬下车来。
张希安快步上前,仔细观察起李王氏的咽喉部位。只见那刀口异常平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痕迹,伤口呈现出从右向左的斜向切割轨迹,显然是凶手用刀时从颈部右侧开始,然后斜向下切割所致。
“难道是个左撇子?”张希安心中暗自思忖道。“仅仅这一条线索,就足以排除掉大部分人了。”
就在这时,仵作也开始仔细检查尸体,并在一旁说道:“张捕头,这伤口比较长,依我看,很可能是屠宰刀具造成的。”仵作边说边检查,而旁边的衙役则迅速将他的话记录下来。
“通知城门的弟兄,封城门,许进不许出。所有弟兄全城搜捕左撇子屠户!”张希安当机立断!“仵作,你继续验尸,有情况就及时汇报于我。”
着实慢不得,再慢就怕歹人跑了。现在是早上,城门刚开,理应来得及。
不多时,有人来报“张捕头,城中有两名屠夫,是左撇子,人已经带到。”
“好!”张希安暗自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带到捕快班房,审问。”
“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做什么的?”张希安问道。
“小的李飞,家住清源县南街黄泥巷子第三家。小的是宰羊的屠夫。”李飞如实答道。
“昨晚你在何处?”张希安继续问。
“昨晚,小的在李舍村抓羊,羊抓好了,就与一同帮忙的人一起喝酒。过了子时方才回家。”李飞继续答道。
“去查,是否属实。”张希安低头小声吩咐。
“带下去。再把另一人带上来。”张希安继续说。
随即,又有一人被带上来。
“大人,小的冤枉啊,大人。。。。”那人前来就是一顿哭诉。
“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做什么的?”张希安继续问道。
“小人,小人叫王平,家住清源县西街绿草巷子第八家。小的一直都是杀羊维生。”王平浑身颤抖着说道。“大人,小的着实着实冤枉啊,大人。”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张希安追问。
“小的,昨晚一直在家,没有出去。”王平颤抖着说。
“可有人证?”张希安问。
“我妻子知道的。”王平赶忙说。
“除此之外呢。”张希安又问。
“没,没了。”王平有些丧气。
“带下去吧。”张希安吩咐道。
“张捕头,这按规矩,亲属之言不足为凭。”边上一名记录的文书说。
“我知道。”张希安叹了口气。“去调查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呢,估计快了。”一名捕快说。
“嗯,那就等等吧。”张希安说着。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仵作那里有消息吗?”
“回张捕头,也没有。”
张希安不再作声。
不多时,前去调查之人回来。
“张捕头,经我等核查,李飞昨夜确实与他人喝酒至子时。”一名捕快躬身行礼道。
“那就去查一查这二人是否有欠债,赌债什么的。查仔细些。”张希安想了想再次吩咐道。
“是。”
过了晌午,前去调查的捕快这才回来。
“张捕头,王平平日里是个老实人,没有外债。只是李飞,欠下了不少赌债。”捕快如实汇报。“后面听人说,他喝了酒,去了宵夜铺子,吃了些馄饨才回家。我后续去馄饨店那里查过,确有其事。”
“馄饨铺子的老板叫来。”张希安说道。“客气些,别把人吓着。”
捕快随即前往。
“大人,小的可没做坏事,大人明察啊。”馄饨铺子的老板吓坏了。瑟瑟发抖。
“你不要惊慌,叫你过来,只是问些事,你如实回答即可。”张希安说道。“昨晚李飞去过你铺子?”
“是的,是的,他要了碗馄饨,没吃多少就走了。”老板回答道。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可还记得?”张希安问道。“越详细越好。”
“当时,我都准备收摊了,来了两三个闲汉,各自要了碗汤面。就在那里吃饭闲聊。没多久,李飞也来了。坐下要了馄饨,没吃多少就走了。”老板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那几个闲汉好像说什么赔了一大笔银子,有空去敲一敲竹杠之类的话。”
“当真?”张希安听了心中顿觉有戏!
“应该是的,那些人还说什么每人匀一匀,就够一年吃喝的了。”老板说。
“好了,没事了,来人,把他送出去。”张希安已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来人,去搜李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