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然流逝,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声响打破这份宁静。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张希安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然而,当太阳高悬于天空,光芒四射时,张希安终于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仿佛被重物狠狠撞击过一般,疼痛难忍,犹如要炸裂开来。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勉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水盆准备洗漱。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张希安心头一阵懊恼,忍不住暗暗咒骂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可是事已至此,无论怎样懊悔都无济于事,眼下这种局面,似乎只有佯装糊涂、故作不知才能避免更多麻烦。对此,张希安也只得苦笑。
就在张希安刚刚洗漱完毕不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张志超赶忙前去开门。原来是王飞府上的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厮向张父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明了来意:“张老爷,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请张捕快去府上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张希安听闻此言,连忙应道:“辛苦小哥跑一趟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说罢,他转身向家人交代几句,便随着小厮匆匆赶往王飞府上。一路上,张希安心情忐忑不安,暗自思忖着王飞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待见到王飞时,入眼所见便是他正端端地坐在那雕花梨木椅上,姿态优雅,手中轻轻捧着一盏香茗,微微仰头轻啜一口后,缓缓放下茶杯。就在这时,他瞧见了张希安的身影,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随即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希安贤侄呀!快快请坐,请坐!来人呐,快给贤侄上好茶,上好茶!”
张希安赶忙快步上前,对着王飞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礼,并恭声说道:“多谢叔父挂念,小侄在此有礼了。”言罢,方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与此同时,一旁机灵的小厮迅速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稳稳地放置在了张希安面前的茶几之上。
王飞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贤侄啊,想当年我与你父亲乃是同窗好友,情谊深厚着呢!此次听闻你立下大功,实在是令人欣慰啊!如今这县令和赵捕头皆已被皇城司抓走,正值这多事之秋,咱们这县衙衙门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不知贤侄对此有何看法呢?”说话间,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张希安,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表情洞悉其内心真实所想。
张希安心知肚明,这场谈话对于自己未来的仕途至关重要。尽管此前他曾有意无意地透露过崔知府与自家父亲交好一事,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此时此刻,如果自己稍有怠慢或者表现得不够恭敬顺从,恐怕日后免不了要多吃些苦头、多绕许多弯路。于是,他连忙再次起身,抱拳拱手,一脸诚恳地表态道:“叔父在上,小侄年纪尚轻,阅历浅薄,诸多事务还不甚通晓。但只要叔父有所差遣,小侄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一切全凭叔父您做主安排就是了!”
“嗯,好!”王飞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那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张希安,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张希安无疑是一个十分本分且听话的属下,不仅如此,此人还颇具能力和胆识,着实让王飞感到欣喜不已。
反观自己手下的其他人,虽说有几个人,但大多都是些老油条,做事总是喜欢偷奸耍滑、推诿责任。与张希安一对比,这些人可真是相形见绌,难以拿出手啊。此时此刻,张希安主动向自己表忠心,这对王飞来说无异于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飞缓缓开口说道:“希安呐,衙门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颇具胆识,又敢想敢做,立有大功,我决定破格提拔你为清源县的捕头!”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张希安耳边炸响。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毕竟在官场之上,论资排辈的现象一直以来都非常严重。如今赵捕头已然不在位了,但副捕头的职位仍有两人占据着,而且这两位副捕头都已经在此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干了十八九个年头。按照常理推断,张希安原本觉得自己这次能够当上副捕头便已是极限了,根本未曾奢望过能一步登天成为正牌捕头。然而,王飞却如此大胆行事,毫不犹豫地将捕头之位抛给了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实在是让张希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都被砸得晕头转向。“谢大人知遇之恩,小的感激不尽,日后定当鞍前马后,肝胆涂地。。。。只是。。。。”“只是怕人口舌?”王飞反问。张希安听了点点头。这其实正常,张希安此次升职,可以这样理解,一个县城刚来几个月的实习警员直接干到了县里头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这其中跨度之大,令人咋舌。况且。。。。十九岁的县衙捕头,青州府都没有过。。。
“你无需担忧,这两人再过几日便会被平调到隔壁县去任职。”王飞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实际上,他心中亦是万般无奈。想当年,他担任县丞一职已有十余载光阴,但令人遗憾的是,县衙中的那些关键要害部门也无一人能够听从于他。每一任县令上任之后,都会想方设法在各个重要职位上安排自己的心腹之人。长此以往,王飞在县衙内能够真正帮衬到自己的人可谓寥寥无几。
而那时的他身为县丞,大体上只需协助县令处理日常公务,或者负责一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之事即可,故而对于这种局面倒也并未太过在意。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荣升为县令,若想要顺利开展各项工作,就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得力班底才行,否则许多事务根本难以得到有效执行。
此次之所以这般匆忙地提拔张希安,实在是迫不得已之举啊!县衙中的两位副捕头,其中一位向来与自己意见不合、针锋相对,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予以提拔;而另外一位虽说与自己并无太大过节,可同样对自己的指令置若罔闻、阳奉阴违。至于其他那些所谓的自己人呢,则大多能力平庸、难堪大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权衡再三,最终似乎也只有提拔张希安才是唯一可行之策了。
张希安也算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地得来了捕头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