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别墅坐落于伦敦郊外,远离尘嚣,位于风景如画的温布尔登。
别墅之内,父子俩的争执之声骤然爆发,激烈异常,回响在每一寸空间之中。
“我跟你说过,让你离那个女孩远点,你怎么就是不听?”祁父大声责骂道。
“爸,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喜欢她,不能看着她陷入危险而不管啊。”祁翊然恳求道。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祁父沉声道。
“其他的我都不要,只希望能帮她逃出那个危险的地方。”祁翊然跪在地上,“爸,我求求您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向您提出过什么要求,这次,请您就帮帮我吧。”
“你就算这样跪在地上,也无济于事。”祁父沉声训诫道,“你知道厉爵霆是什么人吗?他是英国首个被国王特许合法持枪的人,其背后的权势与地位不言而喻。他在政坛与商界皆如鱼得水,手握重权,无人敢惹。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惹不起的。”
祁父顿了顿,又苦口婆心道:“你现在还在上学,就应该好好学习,家里的生意以后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现在没必要这么固执。”
祁翊然正要说话,管家慌忙走进来,神色焦急:“老爷,不好了!外面浩浩荡荡来了一群黑衣人,人数众多,我们的保镖根本拦不住他们。”
“是谁?竟敢在大白天强闯民宅,真是岂有此……”
祁父的话音在看到走进屋内的人影后,猛然噎住,余下的言语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祁翊然察觉到父亲话语中断的异常,顺着父亲凝视的方向望去,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祁院长,别来无恙!看样子您似乎不太欢迎我啊?”
厉爵霆迈着稳健的步伐踏入屋内,紧随其后的是栗枝,紧接着,阿乐带领着一众气势恢宏的保镖队伍也鱼贯而入,整个场面气势恢宏,蔚为壮观。
“你来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祁翊然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厉爵霆吼道。
“你给我住口!”祁父严厉打断祁翊然,随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语气中满是讨好和恭维,“厉先生,您说笑了,您能大驾光临,我们荣幸至极。”
厉爵霆勾唇淡笑,那笑容,就像是隐藏在美丽花朵下的毒刺,危险而又迷人。
他整个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举止间流露出如同置身自家般闲适,直接无视祁父的话语,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位置:“来,坐这里。”
栗枝知道,这句话是跟她说的。
她不知道厉爵霆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她明白,此刻只有乖乖听话,才能避免惹怒他。
栗枝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祁翊然看着栗枝那么听话的走过去,心里窝火,不由得将拳头攥得紧紧的。
祁父快速看了栗枝一眼,心里顿时就明白,厉爵霆这次来,八成与这位女孩脱不了干系。
但他不便直接挑明,于是委婉探询道:“不知道厉先生这次忽然造访,是有什么事情呢?”
“如果我记得没错,圣乔治医疗研究中心正打算开拓新的研发领地,对吧?”
厉爵霆开口,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聊家常一般。
祁父心里猛地一紧,随即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连声道:“对对对,厉先生真是消息灵通,如此关心我们圣乔治医疗研究中心的发展,真是让我们倍感荣幸。”
“厉某手上正好有块地,自觉与圣乔治医疗研究中心拓展相得益彰,祁院长,意下如何?”
厉爵霆神态悠闲,竟然泡起了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后端起浅浅地抿了一口。
“嗯,这茶不错,”说着,他优雅地将茶杯递到栗枝面前,“试试。”
栗枝不敢不拿,乖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
栗枝抿了抿嘴,“我不懂,你觉得好喝那就是好喝。”
她不知道厉爵霆到底是什么意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半句话,又惹怒了他。
祁父在一旁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同样是满心困惑,厉爵霆的心思深似海,他捉摸不透。
“厉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我们怎敢轻易使用您的地呢。”祁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
“祁院长就不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吗?”厉爵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将茶杯放回桌上。
“是,是什么地方啊?”祁父的脸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显得异常紧张。
“厉某觉得,刚果盆地热带雨林对于医学研究而言绝对是一片沃土,祁院长,您觉得呢?”
祁父一听,整个人猛地一晃,几乎要失去平衡倒下,幸亏祁翊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祁父稳住身形后,连忙道:“厉先生,您说笑了,我们医疗中心还没能达到那个等级呢。”
“哦,是吗?祁院长不必过于惊慌,厉某也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小玩笑罢了。”
祁父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玩笑?谁不知道厉爵霆从不是轻易言笑之人。
刚果热带雨林确确实实存在着,送他过去,等同于给他准备了一座坟墓。
祁翊然愤慨地说道:“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置喙?请你立刻离开!”
身后的阿乐皱眉,蠢蠢欲动,手不自觉地移向了腰间的枪套。
要知道,上一个敢这样跟厉爵霆说话的人,墓前的杂草都已经长得比他生前还要高了。
厉爵霆摆了摆手,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这位就是祁院长的公子吧?看着挺眼熟啊。”
祁翊然正要说话,却被祁父用力按住了手背。
祁父打圆场道:“厉先生真是爱开玩笑,犬子哪有那个福气,能见过厉先生啊。”
“哦,是吗?”厉爵霆转过头,目光落在栗枝身上,“你们不认识吗?”
栗枝低着头,默不作声。
厉爵霆猛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向祁翊然,再次询问:“真的不认识吗?”
祁翊然见他如此对待栗枝,怒火中烧,大声吼道:“你放开她!你这个混蛋!”
厉爵霆非但不松手,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瞧瞧,你这青梅竹马可真是紧张你呢。”
栗枝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向祁翊然投去一个祈求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祁翊然心如刀割,正要开口大骂,却被厉爵霆先发制人,截了话头。
“祁院长,我可听说,令公子想带走我养着的人啊,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呢?”
他的声音平静却暗含锋芒。
“对,我喜欢栗枝,我要带走她。你放了栗枝,她欠你那一百万,我立马给你。”
祁翊然的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了祁父狠狠的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子!胡言乱语。”
接着,他命令管家:“将他给我绑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管家正要上前将祁翊然带走,却被厉爵霆制止。
“慢着。”他沉声道。
祁父深知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拼死也要护住,于是他连忙跪下求饶。
“厉先生,犬子他年轻气盛,口无遮拦,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他。”
“祁院长,您这,何必行如此大礼?倒显得厉某不通情理了。”
厉爵霆嘴角微扬,然而祁父深知,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威胁远比不笑时更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