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彦一刻都等不了,直奔忆婉轩。
忆婉轩里,冯玉蓉眼见没客人了,整理了一下被客人翻得有些凌乱的衣料,打算关门打烊了。
正在这时,高文彦三人冲到了店里。
“请问客官需要带点什么…”
冯玉蓉头都没抬,像往常一样招呼着。
可好一会儿都没人回答,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才发现是三个年轻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正拿着一块绣有蝶恋花的帕子看着。
帕子没什么特别的,可高文彦却知道,这块帕子的绣技和他收到的那块是一样的。
高文彦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拿着那块秀帕问冯玉蓉。
“冯掌柜,这块秀帕也是你寄给我的那块秀帕的绣娘的手艺么?”
“三公子,怎么是你?”
冯玉蓉这才看清,这年轻男子不就是她主家的三公子高文彦么?
她以为就算高文彦收到她的信,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来,或者不会亲自来,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公子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还有,要不是人就在面前,冯玉蓉哪里敢相信那个看上去芝兰玉树的公子会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现在的高文彦发髻散乱,口唇干枯,满脸憔悴。
如果不是冯玉蓉见过他好多次,都不会相信这人会是高家的三公子。
不过现在冯玉蓉也没空多想,她赶忙回答道:“三公子,这手帕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
高文彦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声音微微颤抖地追问:“那绣娘在哪里?”
冯玉蓉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说道:“这绣娘的住处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她夫家姓苏。”
“夫家?”
高文彦听得眉头紧皱,不过想到姐姐已经失踪二十余年,成亲嫁人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的,虽然这位绣娘一直在我这里拿帕子绣花,可我与她却只见过两面,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才知道她可能就是公子要找的人。”
冯掌柜也在感叹,如果那位绣娘真是公子要找的人,那真是有些造化弄人了。
高文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或者有什么其他特征?”
冯玉蓉根据她记的记忆形容了遍,末了又加了一句“那位娘子笑起来的时候和公子有六分相似。”
这也是当初她寄出那封信最主要的原因。
听到这话,高文彦已经有九成直觉,或许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真的就要见面了。
“你跟我具体的说说你知道的所有情况。”
“是 公子”
“那位绣娘在我这里拿秀帕已经很多年了,她的绣技很好,所以我给她的钱也比其他绣娘的高得多”
“不过除了第一次是她亲自到我店里领过帕子,后面都是她的丈夫来送和领帕子,她的夫家姓苏,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不过听他话里的信息,他们家应该是平安镇下辖的一个村子”
高文彦一听是农村的,心口都紧紧揪得疼,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金尊玉贵的姐姐,竟然会成为一个农妇,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
“不过她那个丈夫倒是个会疼人的,每次来都不愿意多领帕子,说是怕她娘子伤眼睛,言语之间也是多番维护,那位绣娘虽为农妇,不过看着也是没干活什么重活的人,不然也绣不了帕子。”
毕竟真正做农活的手上满是老茧和裂口,会刮伤帕子,所以每次有人到店里来领绣活儿,冯玉蓉都要细细检查她们的手,不过关的也不会让她们做。
听到这样的话,高闻文彦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也许情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
随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知道冯玉蓉这里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他才作罢。
“那她的丈夫什么时候再来领帕子?”
高文彦最后要走的时候又问了一句。
“基本上是一个月一次,就这个月的月头,她丈夫来领过一次。”
“好,我知道了。如果还有什么消息就到东来客栈找我。”
冯玉蓉点头应“是”
东来客栈她知道,这也是高家的连锁产业之一。
到了东来客栈,几人住到了顶楼的客房,那是只有持有家身份令牌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随从高展和高鹏分别去要了洗澡水和吃食。
高文彦洗去一身疲惫,换了身干净衣服,用了些吃食,然后坐在桌前沉思。
他叫来两人,吩咐道:“你们明日一早便去平安镇下辖的各个村子打听,着重查访姓苏的人家,看看有没有家中妇人擅长刺绣的。”
两人领命而去。
高文彦望着窗外的星辰凝思,姐姐,会是你么?
而此时的苏云希在干嘛呢?
此时的她正带苏老爷子几人在她的空间里炫技能。
八月份种下去的旱稻已经可以收割了。
在苏云希意念的操作下,刚才还一眼望不到边的金黄稻穗在几十个呼吸过后,就变成眼前堆得整整齐齐的二百五十个麻袋。
没错就是二百五十袋,整整两万五千斤!
“云希,我是不是数错了,我再去数一遍。”
苏二勇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的稻谷,打算再去清数一遍。
“爹,你这都已经是第三遍了,还不相信么?”
苏云希有些好笑的回应苏二勇。
“这…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二叔,确实是第三遍了!”
苏青山虽然也有些难以置信,但苏二勇确实是数了三遍了,这粮食就是有二百五十袋。
“云希,这亩产都达到八百多斤了,这可是大庆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记录。”
谢墨安也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别说大庆,就算往前数十个朝代,都没有过这样的高产记录。
而苏云希种这两个月收获的粮食已经顶边关将士们一个千人队一个月的粮食了。
谢墨安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悲哀的,一千个士兵一个月的口粮只有两万五千斤,平均每人每天一斤都不到,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这就是大庆武将目前所面临的局势。
大庆先皇重文轻武,而天下文人学子又多被世家招揽,他们又提出科举免税的律法,举人及以上功名者可享受赋税优免政策。
如举人名下的部分田产和人丁无需纳税,导致一些人带着田产投靠举人家,挂名以避税。
就这样世家权柄日益做大,而当今皇上又是个心怀仁义之君,哪怕再难也不忍加重百姓的赋税,所以国库日渐空虚,边关将士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哪怕皇上搬空私库也填补不了这个空缺。
这也导致武将的劣势越来越大。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粮食,谢墨安心头火热。
如果这些高产粮食能真正流入老百姓手里,所有贫苦百姓的水稻产量都能提升,那么缴纳的粮食也就更多,将士们也能填饱肚子,更用心保家卫国,这样就能解了皇上的忧虑,收拢兵权,到时候再来制衡世家就容易多了。
而要这些粮食真正落入老百姓手里,那就需要有至高的权力来做保障,同时也保护好研制出高产粮种的苏云希。
谢墨安想,这就是当时慧圆大师他们为他做主赐下玉佩的真正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