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聿笑了笑,“那我也没有见过他,也不能平白无故说他坏话吧。”
“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出魔界的地盘,若是不小心被他听见我们在背后诋毁他,唔……他应该很厉害,你不是说他手段残忍吗,到时候他恼羞成怒将我们又抓回去怎么办?”
“我可不想前脚刚出合欢宫,后脚又被抓进孟舒鹤的魔宫。”
林知聿开着玩笑,却看到他低头喝水的动作一顿。
“抓你?”青年的声音顿了顿,“孟舒鹤想来也不会闲到这种地步,不然他的魔宫怕是要人满为患了。”
这个口气像是在说,林知聿还不值得孟舒鹤动这份心思。
真是奇怪了,他给孟舒鹤说好话,这个人要反驳,他顺着这个人的话说下去,这个人还是不高兴。
林知聿单手撑着下巴,话锋一转,“刚才就想问你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合欢宫?”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不知为何,明明他的眼睛藏在白绫之后,但林知聿仍有种被紧紧凝视的错觉。
“我先问的,你先说。”林知聿毫不客气道。
青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边精致的茶盏,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缓轻柔,“贺书,平秋山弟子,外出历练时,不慎中了埋伏,刚被抓去合欢宫,就遇上了你。”
还真是言简意赅。
林知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刚才他停顿的那一段时间,不会是在心里给他的故事润色吧,亦或是权衡利弊,隐瞒不该说的部分。
“你看不见,你的师门竟然还放心让你出来历练?”
“我何时说过我看不见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尾调有一些轻微的上扬。
林知聿愕然。
“你既然看得见,刚才我拉着你跑的时候,你怎么还一声不吭的?”
贺书莞尔,语气无辜,“你一上来就拉着我,我当时以为,你一贯的作风就是如此的……大胆直接。”他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你会误会,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先同你解释的。”
“这还成我的错了?”
“不、是我的错。”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林知聿就越发郁闷。
看他那淡然极了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觉得自己错了。
其实仔细想想,从贺书登上飞舟到坐下饮茶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也根本不像看不见的样子。
是他被对方眼覆白绫的样子误导了,先入为主。
这人怕是一早就知道他误会了,还任由他继续下去,直到这一刻才挑明。
真是……好恶劣的家伙。
两人之间隔着小小的矮桌,是很近的距离。
林知聿眼疾手快地去拉他的白绫,“既然这样,干嘛还戴着白绫装神弄鬼。”
就在要触碰到的时候,贺书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一如方才林知聿拉着他跑时那样。
他挑了挑眉,林知聿如今的举动,不正好验证了他方才的话——大胆又直接。
他说,“劝你不要这样做,我怕你看了之后,会吓到。”
“嗯?”
“我的眼睛的确是坏了,我说的能看见,只不过是用我的神识,代替了我的眼睛。”
“而且,我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例如你的身形,穿着。”他就着力道顺势将林知聿拉得离他更近了一点,头微微偏着,像是在仔细辨认,“你……长得怎么样?”
“你猜。”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我猜,你长得应该也不差。”
林知聿面无表情地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猜错了。”
一声轻笑从贺书的喉间溢出,又被夜风吹散了。
“我说完了,你的呢?”
“林玉,一介散修,至于被抓去合欢宫的原因,和你也大差不差。”
“林玉?”贺书笑道:“不会是用来搪塞我的名字吧?”
“你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