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否满眼迷茫的看着面前截然不同的人,好半晌,接触到‘盛清言’垂眸的动作时,这才恍然回神,急忙松开手,后退一步。
“抱歉。”子否低头遮掩神色,“我想是的。”
看着忽然低垂下头的子否,‘盛清言’不解的歪歪头。
“你在难过?”
“为什么?”
女孩却始终低垂着头再不曾言语。
‘盛清言’眸光闪烁,心情突然有些烦躁,抬头漠然的看了看四周随后上前一步,“下次不用将‘他’推开。”
什么?
陷入自己思绪的子否茫然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看着那双眼眸,‘盛清言’倏地弯起眼,心情愉悦,“作为我的一缕神魂,‘他’不会有事的。”
子否眸光晃动,指尖蜷缩,是啊,他...是神啊。
“知道了。”
看着女孩脸上的疏离与平静,‘盛清言’不解,抬起指尖勾起女孩垂落的发丝,“我要离开了,时间静止不了多久了。”
你在...难过什么呢?
为谁而难过呢?
他吗?
“你的力量还未完全成长。在成长起来之前,不要在小世界里随意动用自己的能量了。”
朝夕相伴数十年的缺点就是在这个人凑上前来的时候身体根本就不会产生抗拒。
子否轻咬唇,暗自微恼,敷衍的应着,动了动身就想离开。
却在下一秒僵在原地,眸光颤栗。
‘盛清言’附身,轻轻的在指尖的发丝上落下一吻,尔后抬眸带着清浅笑意的看着长睫颤动的女孩,弯唇浅笑,“光我记住你的名字,好像,不太公平呢。”
子否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眼眸微抬。
少年弯眸轻笑,眉眼间彻骨的淡漠散去,星星点点清浅的笑意浮现。
“我叫扶屿。”
如冬天第一场初雪的清冷轻笑响起。
“不过现在嘛,你可不能是这场事故里唯一醒着的人呢。”
“什么...”
子否眸中染上疑惑,可询问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便在顷刻间黑了起来。
扶屿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动作轻柔的戳了戳怀中人软乎乎的脸颊。
唔,果然和记忆里的一样软呢。
扶屿愉悦的弯眸轻笑,“名字,小否否可要记住了,下次再见面,我会考你的哦。”
“还有,为什么对碎片那么亲昵?对我这么疏离呢?”
“下次见面,要告诉我答案。”
....
“否否醒了吗?”
“...没有。”
木淼掖了掖被角,极其担忧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子否。
秦易烊放下手中的食盒,走上前拥住人,“没事的,宝宝肯定会醒来的。”
“医生不是说了吗?否否和清言都没有受伤,只是昏迷了而已,很快就会醒的。”
“...很快的。”
秦易烊声音低哑,安慰着木淼,可搂着木淼的手却在细微的颤抖着。
怕啊,怎么会不怕呢,那是他从小宠着长大的宝宝啊,可他是木淼的丈夫,宝宝的父亲,他必须坚强,给予木淼彻实的安心。
木淼握住秦易烊颤抖的手,同样的无声给予爱人温柔的安抚。
身为他的爱人,她怎会不知秦易烊心底深处的担忧不比自己少半分。
“去吃点东西吧,你守着宝宝一下午了。”
“再等一会吧,我还不是..团团!你醒了!”
话说至一半,感受到手下细微的动作,木淼迅速回头面露惊喜的看着缓缓睁开眼的子否,整个人迅速上前担心的查看。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易烊也同样动作迅速的按下墙上的呼叫铃,尔后步履快速的上前,伸手扶起子否。
木淼拿起枕头放置在子否的身后,夫妻俩的视线就没开过子否。
子否坐起靠好,乖巧的看着木淼两人,弯唇浅笑,“当心吧,妈妈,我没事,就是好像睡得久了,身体太无力了。”
“没事就好,”木淼温柔的摸了摸子否的头,“无力就无力,咱们好好在这休息着,反正家里有钱。”
“就是,爸爸挣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吗?”
子否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哇,那我们家也太厉害了。”
看着子否笑出声来,木淼二人心里都放松了一些,还能笑出来,那精神就是还好的,起码没有事后应激。
很快负责的医护人员走进来,动作迅速的做了一系列检查。
“孩子整体没什么事,至于身体乏力没力气,估计是躲开事故的时候迸发的力气以及神经突然放松下来造成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另外,我建议你们去找一位心理医生给孩子看看,毕竟一般这种事故过后,大部分患者都会产生一段时间的心理创伤跟精神衰弱紧绷。”
“能尽早察觉就能尽早治疗,以免给孩子造成精神创伤。”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秦易烊点点头,感激的道谢。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我就先走了。”
医生摆了摆手,在秦易烊再一次的道谢中转身离开。
秦易烊垂眸无声的静站了一会,才转身重新进入病房。
“嗯?回来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吗?”
木淼收拾好食盒,轻放在桌上,看着秦易烊。
秦易烊先是看了眼已经睡过去的子否,随后才动作轻声的走上前,坐在木淼的身侧。
“没什么事,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不过他建议我们尽快找一位心理医生,以防宝宝出现心理疾病。”
木淼点点头,“刚才绾绾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找好了医生了,随时可以来给否否进行治疗。”
秦易烊眉头微蹙,“清言还没醒?”
木淼摇摇头,“中间醒了一次,不过听医生的意思应该是太累了,又昏睡了。”
秦易烊抬手抱紧木淼,半响才控制不住的低语,“还好,还好俩孩子都没事。”
木淼轻轻拍拍秦易烊,将视线放在病床上鼓起的一小团,喃喃低语。
“是啊,幸好俩孩子都没事。”
她们何其幸运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的活了下来。
埋在被窝里的‘睡着了’的子否颤了颤长睫,睁开双眸,视线无焦点的放空着。
记住了,我叫扶屿。
昏迷前的清冷声音在耳畔环绕,子否抿了抿唇,将头又往下埋了埋。
....哪有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