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淡淡笑一声,语气中有势在必得
“十万,记我老公账上。”
陈浩羽很忙,忙着帮蔡欣怡,忙着处理热搜的事,忙着降低丑闻给公司带来的影响,忙着挽回一些本是板上钉钉的单子,按理来说,实在顾不上顾惜,但是一方面,顾惜嘴角对他态度很差,让他有点慌,另一方面,父亲一直要求他多关心关心顾惜,稳住顾惜。
所以,即使是对牛弹琴,陈浩羽也坚持早晚问安。
婚礼热搜事件之后,顾家看似不计较,只给顾惜要了些补偿,可实际在共同合作的项目上一直在卡陈氏,陈华强做主,利润上让了好几个百分点,项目依旧没有过。
顾晨明里暗里的告诉他,虽然顾惜相信陈浩羽,但是蔡欣怡跟陈浩羽的亲密照还是让顾惜心绪难平,总担心陈浩羽爱她不如蔡欣怡多,担心他旧情难忘,心情很不好,吃不好睡不好,人也愈发消瘦。
时不时还掏出顾惜给自己p的皮包骨照片,对着陈华强叹气。
陈华强是很鄙夷天天脑子里只有情爱的人,但是他又很喜欢顾惜这种恋爱脑。
哄女人吗?无非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是苦了陈浩羽。
顾惜已读不回。
有天,实在烦了,顾惜设置了个自动回复。
内容是,付费聊天,一次10万,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陈浩羽懵了,但是好歹理他了不是?
于是陈浩羽兴奋了。
在吗?
顾惜无语,总觉得下句就应该是借钱。
想了想,又将自动回复改成了
预付项目,预付金100万。
最后的最后,这张卡诞生了,陈浩羽让人送来的,说是让顾惜随便花。
顾惜当然很听话,随便花,花的也随便。
许糯听顾惜说话,眼睛里都是崇拜,一句话换十万,值啊!忙不迭地全部交代了。
“我表姐家里是开宠物医院的,今天早上给我发了段蔡欣怡去医院买药的监控视频,说这个女人大半夜去急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两个眼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毛病,一来就让医生给他开药,就是那种宠物催情的药,要的剂量还很大,都够三头牛夜夜笙歌了,医生看她这贼眉鼠眼的样儿,没敢开,就让她把家里宠物带过来做具体检查,她不肯,支支吾吾就是不带,最后见软磨硬泡没有用,起身便走了。”
“本来这事也就告一段落,我表姐也没有在意,可后来,又是大半夜,她又来了,带了只泰迪,又让医生开药,而且话里话外就是让多开点,最好能让她带回去自己给小动物注射,医生还是不肯,说小狗目前看听温驯的,若是检查下来真是有需求,医生会帮忙。她就不干了,骂了医生几句,狗都没要,人又跑了。”
“我表姐第二天看见狗才觉得事情不对劲,看看监控,觉得这个女人像我跟她蛐蛐的那个蔡欣怡,就给我打电话了。胖胖,你说她好好的,要动物催情药干嘛,还要那么多的量,总不会是好心给家里动物都配个种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我表姐还告诉我,在人身上用催情药是犯法的,所以现在有年轻人为了寻求刺激会找动物的,甚至有的人找农村那种土方,药效又凶又猛,对身体伤害还很大。你说蔡欣怡要这么大的量,会不会也是给人用啊?”
许糯喋喋不休,叽叽咕咕说了一堆,顾惜却抓住了最后一句。
“你说蔡欣怡要这么大的量,会不会也是给人用啊?”
对于蔡欣怡,顾惜是有很多疑惑的。
比如青梅竹马,有困难为什么不找陈浩羽帮忙,说甩就甩了,这感情跟掺了假酒似的。
比如什么命啊,能找了那么帅一个老公,被戴了绿帽子都还到处擦屁股。一个亿啊,那可是一个亿。
比如,结婚了,各自安好不行吗?怎么还对自己敌意那么大,挑衅的手段还很低下。
顾惜答应孟逸舟不继续扒着蔡欣怡之前事不放,但是没有答应他以后都不抓她小辫子,万一她真的作死,逮到机会,顾惜也不能不落井下石,毕竟刚刚穿来时,蔡欣怡挑衅自己的仇还没有报呢。
机会说来就来。
当天下午顾惜正满大街扫黄金呢,转角处就撞见鬼鬼祟祟的蔡欣怡。
为什么说鬼鬼祟祟呢?
咖啡店,点一杯咖啡,戴个口罩,怎么看怎么傻气。
蔡欣怡对面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面色有些黄,还有些秃顶,穿着咖啡色短袖,远远的都隐约能看见手上的老茧。
男人将一个小包裹递给蔡欣怡之后,便微微弯身,蔡欣怡说着什么。
在门外站着肯定是听不清什么,于是顾惜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走进咖啡店,点一杯焦糖玛奇朵,便若无其事坐到蔡欣怡背后。
男人声音压的很低,顾惜听什么都不太真切。
脖子伸老长才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油”,什么“吐了”,什么“洗洗”。
反正听不清具体内容,顾惜索性琢磨着这几个字,拼拼凑凑,开始胡编乱造,自娱自乐。然后恍然大悟。
一定是蔡欣怡说话太油了,男人被油吐了,急需洗洗污染的眼睛,洗洗受伤的耳朵。
哈哈哈哈~蛐蛐别人真开心。
果然,在男人话音落下不久,蔡欣怡拿着包抬脚就走了。
神色匆匆。
等人走远些,顾惜立马端着咖啡坐到男人对面,杯子一放,便开始胡扯。
“老表,同道中人啊”
男人端着咖啡杯,细细的抿着,眉毛轻皱,像是喝不惯苦味,又舍不得倒了,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
闻言,不解抬头。
反应了几秒,像是明白了什么。
“姑娘,你家也是卖牛的?”
顾惜:“.....”
牛,油。
刚刚准备跟男人蛐蛐几句,逮住蔡欣怡点笑话看看的顾惜,一瞬间好像懂了。
真畜牲啊,玩的这么花,用牲畜的药。
看见顾惜,男人立刻放下杯子,像是终于找到一个理由。
“看你样子不像啊,大金链子大手表,我常年放羊放牛,脸上被风吹得跟苦瓜似的,皱巴巴的,不像你,皮肤这么好。”
顾惜:“....”
.....
离开咖啡店,顾惜立刻给顾晨去了电话。
“帮我盯个人。”
当夜,盯梢的便发来讯息。
“星瀚大酒店,速来。”
正在啃榴莲的顾惜套个衣服便出了门。
赶到酒店时候,忽然有点困惑。
好好家不住,住酒店干啥?
酒店晃一圈,看见孟子逸的时候,又恍然大悟。
哦,夫妻间的情趣哦。
顾惜有些无语,哥哥找的人太不靠谱,让自己跑去酒店看人家夫妻生命大河蟹干啥。
“小姐,顾总让我盯的那位小姐进了酒店,手上拿着你照片里说的那个小包。”
顾惜一惊~
给自己老公用这么猛的药,这么凶残!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凭借着孟子逸的能力,想搞点促进感情的东西,就算违规也不是不可能,没有必要让蔡欣怡去搞那么危险的的东西。
除非,顾惜想到两种可能。
一,孟子逸不行,各种意义上的不行,普通东西已经救不了他了。
二,孟子逸虽然花钱帮蔡欣怡摆平了热搜的事,但内心还是有些怨言的,蔡欣怡便想到了这么生猛这么作死的方法。
顾晨说过,孟子逸人品尚可,出手也大方。
对比第一种,顾惜倒希望是第二种。
酒店很高端,管理自然严苛,顾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二人所在楼层,并成功定了同层房间。
进房间后,顾惜又开始愁。
不知道门牌号。
顾惜尝试过电视里学来的钻通风管道。
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灰尘,出师未捷泪先流。
顾惜又尝试跟保洁套近乎。
被保洁赏了一家伙,毛巾上掉渣的毛糊了一脸,并叫来了保安。
顾惜又又定了一大堆好吃的,挨个敲门,免费送吃的。
被正开车的房客叫来了警察,叔叔谈话,怀疑她下毒,居心叵测,并疑似有直接物证。
顾惜:“.....”
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警察一走,顾惜转头将没送出去的吃食从窗口丢了下去。
窗外是三两只身手矫健的猫。
按理来说,这样高逼格的酒店是不会有流浪猫的。
顾惜好奇心盯了一会儿,思索对策。
开始了第四次作。
对着烟雾报警器吐了一大口烟。
不够,又点燃了一包烟,将吹风机打开,用吹风机背面对着烟嘴儿吸溜。
很快,报警声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
顾惜喜滋滋地丢下香烟,转身出了房间。
门外,走廊里一片嘈杂,住户们纷纷从各自房间涌出,熙熙攘攘,乱作一团。
顾惜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便锁定了孟子逸和蔡欣怡。
巧的是孟子逸就在自己隔壁。
两人从不同房间现身,只是他们二人注意力都在警报响的原因身上,并未过多关注身边人,所以并未及时发现对方。
顾惜不动声色,暗暗记下两人房间号,迅速退回自己房间。
片刻后,酒店管理人员赶来,一番检查后,没有收获,怀疑是机器故障,随后便通知众人散去。
顾惜以为自己隐藏的很成功,殊不知同样都在酒店的另外两道视线,从她出现开始便一直盯着她,久久不曾移开。
待一切尘埃落定,顾惜拎着小包包,敲开了孟子逸的门。
“孟总,要老婆不要。一个热情洋溢,生龙活虎,不顾你死活的老婆。”
。。。。。
半个小时后,顾惜被孟子逸丢了出来。
孟子逸一整个便秘脸。
他原先以为顾惜是勇,现在发现,她其实是虎。
他第一次见有人实名下毒的。
当着他的面,将一包药粉下在了杯子里,然后,又当着当事人的面端给了当事人吃。
孟子逸:“.....”
这娘们不是假虎,是真虎啊~
孟子逸不吃,顾惜又神叨叨地打开了窗户,将杯子里的水倒在了窗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槽里。
声称要给自己看点刺激的。
孟子逸住在二楼,一是方便,二是他不喜高楼层。
这倒方便了顾惜,
“猫片,狗片,看过没?”
孟子义:“.....”
震惊ing
刚刚想说没有猫没有狗,黑暗中便走来了几只猫,几只小狗不远不近的站着,大约是怕被挠,硬生生等猫喝完,才上前。
孟子义:“....”
无语到无语了。
顾惜还在喋喋不休
“我观你印堂发黑,不日会有血光之灾,轻则肾亏阳虚,重则生两儿子。要节制啊。”
“你知道这个药哪里来的吗?我告诉你,你老婆找的渠道,我怀疑原是要下给你的,我这个人向来仗义,知道这个事后就过来找你,怕你不信,还按你老婆渠道找了人,买了药,话说,这过程可曲折了,你不给我个百把万的都对不起我。
“别不信,你等着看啊,过会儿场面一定刺激,黑猫警长知道了都得连夜过来扫黄。你看过就会相信我了,....欸欸欸,你别推我啊,再推我翻脸啦!要不是看在你大方的份上,我可不会眼巴巴跑来提醒你,遇到我这样的好人,你就偷着乐吧,欸诶诶,说了别推我,我说真的,你小心点。”
......
孟子义很无语,要不是不打女人,她都想把这个女人打出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跑人家老公面前说人老婆坏话是一个多么虎的行为?
蔡欣怡是挺茶,但是孟子逸还是不觉得她会如顾惜说的那般。
毕竟,除了婚礼上被人整了,这几年欣怡还是很乖的,这段时间,知道自己烦心,她也识趣的从未来叨扰过自己。
孟子义仔细的说服了自己一遍。
自认为自己眼光不至于这样差。
可是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叮铃铃,门铃响起。
打开。
蔡欣怡笑颜如花,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看见自己,便举着酒瓶朝自己挥了挥,样子很是开心,仿佛他们从无隔阂。
孟子义抬脚想揣上去,拎起的脚半路又拐了弯。
心里嘀咕
“就验证一下下,留顾惜一个把柄,下次遇见可以笑她一年。”
微风轻拂,暗影浮动。
明亮的灯光下,孟子逸扫了一眼没有拆分过的酒瓶,又扫了一眼淡定摆杯子的人一眼。
站起身。
“窗户开着,有蚊子,我去关一下。”
蔡欣怡点头,紧张的思绪让她没有多余心思思考。
一个霸总,怎么大夏天不但不开空调,反而开着窗户吹热风。
孟子义起身,伸手去够被顾惜推远的窗户,眼神却透过倒影直勾勾地盯着蔡欣怡。
果然,自己一转身,便见蔡欣怡慌慌张张的打开一包药粉,倒进自己一侧的杯子,又慌慌张张的倒酒,摇匀。
孟子逸看的清楚,那个药的包装就是顾惜拿过的那个。
一模一样。
“瞄~”
忽而一阵猫叫,孟子逸下意识低头,瞳孔地震。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