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雨薇伸手的那个瞬间，李婉无奈地拍了下额头，同时闭上了眼。
根本看不下去。
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开始觉得自己这一趟是不是来错了。
顾言和宋雨薇没问题这点她是再三确认过的，但人言可畏啊。
谁知道他们听久了之后会不会有一天觉得：哦，原来我对她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圈子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像去年就有一对连着三次出演电视剧，每次都是情侣人设的艺人官宣结婚。
官宣当天发了特长一条微薄，特意讲述了两人是怎么从初识到在一起的。
cp粉们像是掉进了蜜罐里的老鼠一般，扭曲嘶吼着到处宣泄着自己的快乐。
唯粉却只恨开始有这个苗头的时候，怎么就没闹一闹，让公司别老捆绑这两人一块营销。
至于其他艺人的粉丝，在瓜田里大饱口福之后。
马上对自己偶像经常合作的异性进行了一番考察，生怕哪天这样的事情真发生在他们身上。
这是李婉一直对顾言抱有警惕心的原因之一。
可谁让这家伙创作能力强呢，要想把宋雨薇推向更高的位置，就得需要他的作品助力。
本来觉得自己可以控制得住，只要多加警惕就可以了。
可谁能想到，光是刚见面她就绷不住了。
本来想开开玩笑说“要不你猜下呢”，宋雨薇自然没有忘记此刻身处的环境和那些探究的目光。
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你们最近太火了，公司让我来唱一首你写的歌，蹭下热度。”
这是能这么直白说出来的吗？
彭昱航被宋雨薇的直白给吓到了，他们之前没什么往来，也就是之前看节目的时候大概知道她是个直爽的人。
可这未免也太直爽了些吧。
“果然是这样。”顾言没有猜错，但他也不在乎。
“蹭就蹭吧，反正热度在那里，也不在乎多个你了。而且还说不定是谁蹭谁热度呢。”
“走吧，先带你熟悉一下设备。”
话说完，顾言又转头看向陈朝他们。
“你们几个别老拿这种眼光看人，我们俩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就是之前录综艺时候认识的。”
“跟你们一样。”
“对对对，确实一样，大家都收敛点吧。”陈朝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答应的爽快极了。
只是顾言朝他望去的时候，发现他特意朝自己眨了眨眼。
陈朝这会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自然也不难猜了。
……
没过多久，门口的安保收到了可以入场的消息，便将那些在门口待了很长时间的观众都给放进去了。
观众们对于今天晚上的嘉宾阵容早已期待无比，赶紧拿着票便开始排队入场。
节目组安排的跟正式演唱会的规格差不多，该有的大屏幕和音响设备一应俱全。
想着这么多人进场也没个候场时的活动，王正余哎的一声灵光一动。
找出前几期剪辑下来的花絮内容，直接插到电脑上就给大家放起了视频。
经过筛选过后，场馆里人数高达上万，这么多人在一起看综艺的场面，饶是陈朝自诩盐吃的多，可也实在没有见过。
“老王，你真行啊。以后再有人说你不会营销，哥们准一巴掌帮你扇回去不可。”
“是啊。”陈贺摇头晃脑的，这会眼神里还满是震惊，“这拿去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都可以了吧，上万个人同时在一个地方看综艺。”
“哥们你是真会玩啊。”
王正余差点憋不住笑，却还是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夸张了啊，这都小场面。”
“这场面还小啊，果然不愧是王导。”
“大家一块拍照纪念一下吧。”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敲锣打鼓地将众人闹醒，特写是每个人被吵醒后的迷茫姿态。
宋雨薇和邓远琪在旁边早就忍不住笑了。
这会更是赶紧拿出手机给自己和身后的屏幕合着影。
“这有什么好拍的，你们自己拍吧。”
顾言看到屏幕上放综艺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只觉得这太荒谬了。
又听到陈朝他们在现场跟王正余说相声似的一来一回，只觉得实在有些丢脸。
就默默向后退了两步，开始刷起了手机。
录制花少时建好的群里，这会聊天信息狂飞。
知道宋雨薇跟顾言要在这里唱歌，好不容易练了两天时间，只等一个完美机会的胡先阳腿都快拍紫了。
“早说你们俩要一块唱歌啊，那我也来得及提前买票过去。”
“这两天没上网，亏大了啊。”
赵安然迅速回复：“人家郎才女貌的在那表演，哪轮得到你这个妖怪出场。”
很明显，这是刷微薄比较勤快的，超话广场上对于两人一同表演的评论他都看了。
“赵安然过分了啊，我离你家可不远啊。”
说完胡先阳还发了张五十米大刀让他先跑四十九米的表情包。
这边两人斗图闹得畅快，其他人则完全无视了纷飞的表情包继续聊着。
秦晓芸等三位姐姐，综艺节目录完之后就各自进组了，期间秦晓芸找过一次顾言，说之前要请他们去录制的综艺。
因为邀请的导师迟迟不能定下来的缘故，只能暂时推迟。
那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大家聚得这么齐。虽然是通过即时聊天的方式。
“顾言你把视频通话打开吧，待会让我们也看看你们的表演。”
想起上一次这么参加演唱会，还是宋雨薇在国外那次，秦晓芸熟练地指挥起了顾言干活。
至于明明自己就可以发起群视频，为什么不自己做。
秦晓芸只能说：有这么多弟弟妹妹在场呢，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做。
再说了，顾言毕竟在录制综艺，合不合适也需要他来把控。
“知道了芸姐，我一会找人拿着手机吧，不过这里信号很差，说不定会有延迟。”
“王导倒是有说要直播，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设备能调试好。”
“希望他早点弄好吧，这信号确实有点差啊。”
顾言打开群视频申请后，其他人迅速接入，但开始的第一句话便是关于信号的吐槽。
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场馆里人太多了，大家又都在拍着视频发着消息，信号差是必然的。
“没事，能看到就行，我们也没那么讲究。”
“你们好啊。”
辛玉妍毫不在乎，冲着视频后头窜出来的陈朝他们打过招呼，随后在顾言的介绍下，近距离地看着舞台。
视频镜头到舞台前面，能够看到人群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叹一声：“哎呀妈呀，这么多人啊。”
光是想想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她都有些紧张，更别说是唱歌了。
这毕竟是现场表演，跟隔着网络不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秦音点了点头，手心都在出汗。
不过同时也在鼓励着两人：“好好表演，虽然到不了现场，但我们一直在看着呢。”
顾言和宋雨薇只觉得心里一暖，这时候才知道这个视频通话的真实目的为何。
“放心吧，音姐，好好看我们表演就行。”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时候听到前头已经开始报幕。
顾言左右看看，没找到合适的人，便凑到了王正余的身边：“王导，手机帮我拿着呗，我给他们直播呢。”
“行，你去准备吧。”王正余虽然对此有些意外，可也没有拒绝，拿过手机之后没过多久就跟秦晓芸他们聊了起来。
说的是这一路拍摄对顾言的印象，其中发生的一些小故事，以及自己是多么机智才想到在这里办一场演唱会的。
吹了好一会儿，王正余左右看看，发现其他人都在忙，这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好家伙，他不会是觉得全场就我最闲，所以才把手机交给我的吧。”
手机里头，赵安然和胡先阳默契地同时点了点头。
但在看到秦晓芸示意之后转而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言哥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定是觉得王导很厉害，运镜什么的手拿把掐。所以啊，才把镜头托付给了你。”
“是这样吗？”
“是呀是呀，那包是这样的。”
王正余狐疑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见两人一副认真的模样，心里暗道：这也是两个不老实的，还想来忽悠我。
哪天一块喊来录综艺就老实了。
……
出场顺序大家下午就定好了。
虽说热场需要很炸的表演，按理说应该是由说唱歌手出场最为合适。
不过想了下周然音乐实力不错，不过对于节目组的粉丝而言未必压得住场，最后商量第一个出场的还是陈朝。
现场伴奏的乐队是陆寒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这些年虽然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可毕竟曾经顶流，积攒下来的人脉还是有的。
顾言的歌最近一段时间很火，扒过谱子之后很多音乐人也试着唱过，所以几乎没耗费太长时间，陈朝就跟乐队磨合好了。
音乐声起，当听到熟悉的前奏过后，场下的观众们瞬间沸腾。
“顾言这么早就上场吗，还唱上稻香了。”
“稻香好啊，这首歌我可太喜欢了。”
“哎，上场的怎么是朝哥？原来朝哥也喜欢这首歌啊。”
“先别管是谁了，兄弟伙些，开唱。”
稻香欢快闲适的风格，像是和这座生活节奏本就悠闲的城市十分匹配，音乐奏响之后观众们便默契地开始齐声哼唱。
“这还怎么玩啊。”
万人齐声高唱的场面实在有些震撼，原本定好第二第三出场的周然和陈贺对视一眼。脑海中几乎出现了一样的想法。
“早知道我也选顾言的歌了。”陈贺有点后悔。
“没事贺哥，反正也是玩嘛，无所谓了。”
紧张的想法在周然脑海中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被他连同冷场的担忧一块给踏得粉碎。
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舞台嘛，能有这样展示的机会他其实就已经很幸运了。
至于结果如何，那是表演以外的事情了，至少此刻，不应该是他要去考虑的东西。
看向舞台上头唱到一半就放下了麦克风，将唱歌机会留给观众，自己一味在听的陈朝。
周然只希望，有一天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会是自己。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在主持人的报幕声中缓缓上台。
本来以为自己上台之后场面会冷，可没想到当他出现在聚光灯下的时候，现场同样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周然诧异望去，才发现人群中有不少给自己加油鼓劲的横幅灯牌举起。
说不出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像是浑身都通透到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明明在喧嚣中，他却只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我的舞台。”
他的血液开始沸腾，随后一切杂念消失，脑海里只剩下自己要唱的歌词。
一首带有方言特色的旋律说唱过后。
饶是秦晓芸从未听过这种类型的音乐，却也在视频通话里夸了起来：“这个年轻人可以的。”
能够坚持自己的风格，坚定地去传扬一些东西，用作品去发声的人，永远是值得尊敬的。
于是在线上蹲守的粉丝们很快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明明下午还发了组内照片，路透也说在组里的秦晓芸，破天荒地发了一条赞扬别人的微薄。
夸奖的内容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那场演唱会。
粉丝们很快判断出来了秦晓芸这会肯定在看着演唱会，至于形式，除视频通话外别无可能。
“芸姐，求开下直播啊，我也想看演唱会。”
“这次节目组怎么自己不开直播啊啊啊啊……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表演呀。”
“在现场，确实挺炸的，周然水平确实不错。”
“兄弟，刚才外面人多，哥现在给你跪下了，在现场你能不能开个直播啊，这么大的流量得接住啊。”
“大哥别嚎了，节目组发微薄了，刚才信号没调试好，现在直播间已经开了，赶紧去吧。”
“还真开了，我们没错过太多吧。”
“没有，正是时候。”
视频网站上紧急申请好的直播间里，周然的表演刚刚结束，接着上台的便是陈贺。
尽管对于现场的很多观众而言，他们对于周然的了解也就限于这档综艺。
可当他的歌声响起来后，很多人都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至于顾言他们，众人近距离欣赏舞台的同时，也在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不为别的，冲着今天现场这氛围，他们怎么说都得表现出自己的最佳状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