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时易看着明暗男孩和符号女孩的身体在锁链的绞杀下,逐渐变形。
“疼,好疼,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符号女孩的心声伴随着她的情绪,传入了齐时易的心海中。
情绪具备感染力,心声交流的情绪更是将这种感染力做到了极致。
齐时易已经看到了透明储存器,他知道世界很快又要崩溃了,但他还是用心声问道:“我还能怎么帮你?”
“许愿,许愿弑神会的行动成功……”符号女孩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一只带着纯白手套的手按在齐时易的脑袋上,手术剪剪下了齐时易的耳朵,也剪断了他与符号小人的联系。
类似被剪去身体部位的经历有过太多,齐时易已经麻木了,他不会哭闹,但剧烈的疼痛还是成功逼出了他的泪花。
“我许愿……”
齐时易也发不出声音,7号院长的另一只带着纯白色手套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试验品就该有试验品的觉悟,【道具】也该有【道具】的觉悟,不是么?”
齐时易双手对着7号院长乱抓,可7号院长的手臂死死地扣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喘一丝气,窒息感再次降临,他又要死了,一场噩梦的结束又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7号院长的注意力被齐时易吸引,愿望抓住机会,大吼道:“你不相信的东西就不会发生!”
齐时易听到了,但他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
符号小人也趁机重新跳到了齐时易的身上,符号女孩的心声再次出现:“骗子在利用梦境骗你!这是虚假的梦,你相信,梦就会变成真的,你不相信,梦就是假的!快醒来啊!”
“梦?我不相信噩梦,噩梦就是假的?”
怎么样不相信噩梦?
齐时易想到了美梦。
什么是美梦?
他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了“妈妈”对他短暂的呵护。
如果有美梦,那一定很温暖吧?
世界在他失去意识前崩溃了。
“三十四,三十五?”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齐时易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墙角,地上是他熟悉的蚂蚁,嘴里数着的数字成了一个疑问。
好像做了很长的噩梦。
大孩子一如既往地提起了齐时易的衣领:“别发病了,听说爸爸妈妈要来了。”
“爸爸妈妈?”
“是啊,就是上次的爸爸妈妈。”
齐时易恍然大悟。
过了好多天了,爸爸妈妈要来看他了。
齐时易的笑容在脸上绽放:“我们去等爸爸妈妈吧。”
捉迷藏的孩子们再次聚集在一起,可谁也没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7号院长而无数的畸形孩童。
阳光从天上洒落在地上,7号院长拖着两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愿望和符号女孩,三人都没有影子。
猪鼻子防毒面罩的镜片倒影着齐时易的身影,7号院长无情地践踏着愿望和符号女孩,言语里似乎藏匿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这撬动‘梦幻’力量的【道具】啊!
我就差一点就可以把他变成【道具】同时变成我的梦了,拿到这个【道具】我甚至都有机会登临神位!
你们是在阻止一位神明的诞生!”
“骗子,把他变成【道具】根本不是你的目的!”不再被限制说话的愿望毫不客气地揭穿7号院长。
“你是想把我们变成你的【道具】!”符号女孩也哼道。
7号院长踢翻两人:“你们和弑神会的人都是蠢货,能对付诸神的只有诸神。
祂们早已死去,你们对付的只是祂们遗留的执念。
哪怕是祂们的执念,你们和祂们的差距也是水滴和海洋的差距。
只有登临神位,才能挽救一切。”
符号女孩似乎被说动了,问道:“那你要怎么登临神位。”
“我说过了,只要让那个孩子成为我的【道具】,我将作为新神诞生,诸神的执念将彻底烟消云散!”
“哈哈哈……”愿望捧腹大笑,“你当你在骗孩子呢?哈哈哈……唔……”
7号院长用鞋底堵住了愿望的嘴,恶狠狠地说道:“蠢货就是蠢货!”
虽然因为争夺“爸爸妈妈”,齐时易被莫名的孤立过,但此时再次等待“爸爸妈妈”的他们意外的融洽。
孩子们占了小半个长满干枯草地的操场,他们的影子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影子的尽头是7号院长和畸形孩童们。
影子没有影子。
男人和女人在众多孩子的期盼中缓缓进入他们的视线内。
“哇哦!爸爸妈妈!”欢呼声瞬间引爆了全场,孩子们一窝蜂地抢占“爸爸妈妈”的怀抱,畸形孩童则是再次爬到了各个孩子的身上。
男人和女人身后跟着一位比7号院长矮了一个脑袋的白大褂。
白大褂来到7号院长的身前不远处,贱兮兮地说道:“骗子,你的成果归我了。”
“你想挑衅我?6号!”7号院长将愿望当成皮球,踢向6号白大褂。
6号白大褂不躲不避,依旧贱兮兮地说道:“拿一送一,你的赔本买卖我很希望。另外,我还是喜欢外来者送我的称呼,请叫我老六,谢谢。”
见7号院长气急败坏地拿出手术剪,6号白大褂身体前倾,伸长脖子,手指做剪刀状,挑衅道:“来,朝着这里来,用力点,你的太细,不用力我没感觉。”
6号白大褂似乎觉得做到这一步还不够,他朝前慢慢走起小碎步:“来来来,不用怜惜我,用力,啊,用力,哦,用力!”
“我弄死你!”7号院长嘶吼出声,不再克制,大步向前。
在细长的手术剪触碰到6号白大褂的瞬间,7号院长连人带剪直接从老六的身体穿了过去。
6号白大褂早有所料,放肆嘲笑着:“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7号院长却收回了之前失控的模样,冷笑道:“蠢货!”
只见阳光下,7号院长有了影子,6号白大褂的影子却消失了。
7号院长用手术剪给白大褂的影子做了一个“手术”,他将6号白大褂的影子剪下放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