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川,下游。
南岸千手境内。
“火遁 · 炎龙弹!”“风遁 · 旋风波!”
“忍法 · 燃烛!”
又是一道风火组合忍术完成,羽衣山下的面色出现了瞬间的苍白。
一团旋风迅猛打在前方的火焰龙头之上,两道不同属性的忍术顷刻间化作一道粗大的火舌猛地旋转飞舞起来,在这片森林之中如游龙般盘旋前进。
在到达旗木智介背后之时,这道灼热至极的火舌已然扩散到近二十米的直径,横在空中,如一轮剧烈燃烧着的巨大圆盘香烛,对着旗木智介当头罩下。
面对这种规模的忍术,旗木智介这个体术忍者除了全力避让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咻——
他身上的黑色宽大和服猛地一荡,原地留下一道扭曲残影。
头顶剧烈燃烧着的火盘轰然砸地,在森林之中远远荡开一股肉眼可见的灼热气浪,旗木智介的身影出现在爆炸中心的正前方二十多米的位置。
他身上的衣物出现了轻微烧焦的迹象,头发和络腮胡顶端卷曲,不断往外冒着青烟。
“嘶!”
背上火辣辣的疼,旗木智介心知自己没能完全躲开火焰的侵袭,眉心紧拧,却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
谁知他刚刚抬起右脚,旧力未泄,新力未生之际,猛烈的危险感从左侧袭来。
下一秒,他眼角余光便多出来一抹纯粹、浩瀚的紫光。
“吃你爷爷一记爆弹杀!”
来不及转头,甚至来不及思考。
旗木智介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身体本能做出反应,救了他一命。
体内本就为数不多的查克拉,不管不顾地瞬间暴涌至下身,双腿上的肌肉霎时间鼓胀如球,相对脆弱的血管收到挤压,纷纷炸裂,血液倒涌向他小腿上的肌肤表层,宛如一圈圈墨水在画卷被渲染出来。
“瞬身术!”
旗木智介整个人以往常数十倍的速度向前移动,快到拉出残影,但身体在消失的前一刻,整只左臂还是瞬间爆成血雾,左肩也被狂暴的自然能量蒸发出一个大坑。
“咳咳——”
旗木智介吐出一口鲜血,面如白纸,剧烈的疼痛刺激得他脑袋发昏。
但好歹没死。
他心想。
一边顽强地向近在咫尺的南贺川尽头方向冲去,大量的鲜血落在地上串连成线,旗木智介仅剩的右臂从兜里掏出一枚军粮丸,狼狈塞入口中,只希望能够稍稍恢复些体力。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有些过于自负了,居然不是羽衣拓海两名亲卫的对手。
“还好来的不是那老东西,今天才捡回一条命......”
......
望着地上一直向东延伸出去的血线,羽衣山下迟疑片刻,没有继续去追。
目光快速看向僵在原地,正龇牙咧嘴的羽衣高桥,他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过去。
“怎么搞的?”
“嘶~”
羽衣高桥保持着右拳轰出的姿势,咧着嘴,歪过脑袋对他笑了笑,只是笑的比哭都难看,“没事,不小心吸多了。”
羽衣山下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对方明显肿了一圈的拳头上,轻轻一扫,眼睛便眯了起来。这只拳头上血管根根暴突,十分狰狞,肌肤上有淡紫色的光晕在整条右臂不断游走,忽明忽暗。
紫光最为明亮的时候,羽衣高桥的右拳上不断冒出嫩绿的枝芽,肌肤纹路质感也变得和植物根茎一般无二,连带着整条右臂都隐隐有转化成一朵紫苑花的趋势。
他沉默片刻,目光看向羽衣高桥,轻声责备。
“你有点冲动了,如果那旗木智介能够快速反应过来你这招,闪躲并做出还击,你现在哪怕没有被即将暴走的自然能量同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嘿嘿,这不是还有你吗。”羽衣高桥一脸的不以为意,“再说了,我这招爆弹杀,哪怕是老师他要是不开启仙人模式,具备了感知能力,大概率也是避不开的。”
“早就吐槽过了,爆弹杀这个名字好难听。”
“你懂什么,你那什么燃烛喊起来才一点气势都没有!”
“我们是忍者,不是那些旧派的武士道,开打之前不用大声喊出术的名字。”羽衣山下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一个四肢发达的愣头青争辩。
羽衣高桥似乎也自知理亏,眼珠转了转,转头看向旗木智介逃走的方向,语气有些惋惜。“可惜,还是被他逃掉了,没能完成少族长的任务。”
“少族长一再叮嘱,以自身安全为主。”
羽衣山下微微摇头,“那旗木智介丢了左手,还超负荷地爆发体术瞬身,我看他双腿脚踝乌黑一片,起码是筋脉撕裂、血管崩断,回去了基本也是废人一个,怎么也是我们赚了。”
他顿了顿。
“而且将旗木智介逼入千手的势力范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能再追了,我的忍术动静太大,想必很快就会有千手的巡逻队忍者赶过来。”
“再有半分钟,足够我将体内作乱的自然能量压制下去,到时候就撤。”
“嗯。”
......
嘭——!!!
烟花在高空绽放,绚丽的烟火渐渐勾勒出一只猿猴的模样。
旗木智介软软倒在了地面上。
他心口上插着一柄近乎实质化的雷电长矛,满脸死灰之色和难以置信。
羽衣拓海冷冷看着他,随手将一枚用来发射信号弹的火药筒丢掉。
抬起一脚将其手里顽强攥的黑色武士刀踢飞,将敌人最后一丝可能反扑的机会也泯灭掉。
他语气冰冷。
“在你成为猿飞佐助手中那把刀的时候,对今天这一幕就应该要有心理准备。”
旗木智介没有说话。
他也说不出话。
体术忍者强大的生命力,艰难支撑着他的意识继续勉强地停留在这具身躯之上。
心脏被电成焦炭的极端疼痛,让旗木智介五官扭曲而狰狞,形似恶鬼,他胸口噼里啪啦,一丝一毫血迹都没有,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一串满是泡沫的污血。
他目光逐渐模糊。
却清晰地看见了羽衣拓海眉心处的那朵精致的紫苑花图案,还有瞳孔下方的那抹深紫色眼影。
旗木智介涣散的瞳孔最后闪过一丝恍然。
“难怪我这次的行动会暴露......难怪我会死......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暴露在羽衣拓海的感知当中!佐助大人……失算了......来的不只是羽衣高桥和羽衣山下,还有羽衣拓海父子啊……”
意识褪去之前的最后一刻。
他眼前多出来一名黑衣少年,走到自己的身前,弯下腰,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他视线中不断放大......
直至黑暗彻底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