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所长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和庄所长同为廊水区的治安所所长，庄所长前不久因为帮水局长办事，结果双双进去了。这件事他当然知道，而且更清楚的是，能把水局长都弄进去的人，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难道眼前这帮人，跟水局长进去的事情有关系？
赵所长越想越心惊，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他看了看陈亮，又看了看吴迪等人，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这……这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赵所长犹豫了一下，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你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闹成这样？”
“赵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您就这么算了？”牛大一听，急了，扯着嗓子喊道。
“牛大，你给我闭嘴！”赵所长瞪了牛大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这事儿，你们也有责任！人家是来收账的，你们不还钱，还动手打人，这事儿传出去，你们牛家村还有脸见人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赵所长不耐烦地打断了牛大的话，挥了挥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自己协商解决！我们走！”
说完，赵所长带着手下的治安员，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牛大傻眼了，赶忙追上去，压低声音问：“赵所长，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个开摩托车店的吗？”
赵所长瞪了牛大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恼火：“尽给我惹事，这群人关系深，你别怪我不帮你。”
“有多深？”牛大不甘心地追问。
“七星帮，你知道吧？”赵所长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知道。”牛大点点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七星帮的庞多，现在还在牢里，很可能就是这群人办的。”赵所长说完，快步离开，像是生怕再多待一秒。
牛大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一阵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原来之前鬼火俱乐部的人说的都是真的。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牛大喃喃自语，脸色难看至极。
村民们围了上来，一个个焦急地问道：“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牛大没好气地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把钱花光了，现在拿什么还？”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就是啊！他们要是天天来打我们，我们还怎么活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场面一片混乱。
“行了行了，别吵了！”牛大烦躁地挥了挥手，“这事儿，我来想办法！你们都给我等着！”
他转头看向牛子，语气里带着几分逼迫：“牛子，你过来！你不是他们鬼火俱乐部的人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牛子一脸无奈，摊了摊手：“我……我能说什么啊？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们不对。”
“你……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牛大怒骂道，“你还是不是牛家村的人了？”
“我……”牛子张了张嘴，还没说完，就被吴迪打断了。
“行了，别吵了！”吴迪冷冷地扫了牛大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牛大，看在牛子的份上，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你们还不还钱，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你们不仅要还钱，还要赔偿我们的损失！听明白了吗？”
说完，吴迪带着鬼火俱乐部的人，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夜空中回荡，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村民们面面相觑，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牛大也阴沉着脸，但毕竟他是村里的领头人，零元购车的消息也是他提供给村民的。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他的威望肯定会一落千丈。
“你们别担心，他们不敢天天来揍我们的。”牛大强装镇定，安慰道，“再说我们又不是不还钱，只是暂时没钱而已，懂了吗？”
村民们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纷纷附和：
“对呀，咱们没钱能怎么办？”
“就是，就是！”
“行了，都散了吧！”牛大挥了挥手，村民们这才四散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牛大快步走进内屋，找到牛二。
“牛二，你给出个主意？”牛大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他心里清楚，刚才那番话只是安慰村民罢了。如果不还钱，王铁一定会天天来找麻烦。
牛二推了推眼镜，刚才外面的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你去拎点东西，咱们去牛子的爸妈那儿。”
“你的意思是……”牛大愣了一下。
“不错。”牛二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算计，“拎点礼物，给牛子父母说点好话。都是一个村的，牛子父母不会不管。这样一来，牛子必须得帮我们说话。”
牛大有些怀疑：“那牛子面子有那么大？鬼火帮真会听他的？”
牛二自信地笑了笑：“牛子面子没那么大，但鬼火帮帮主一定会为了面子，稍微妥协。哪怕咱们少还一点点，都是赚的。”
牛大听完，眼睛一亮，拍了拍牛二的肩膀：“好，我这就去准备！”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
鬼火俱乐部，气氛有些微妙。
王铁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尖上。
牛子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
“牛子。”王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
“铁哥。”牛子赶紧应声，身子不自觉地挺直。
“修车学的怎么样了？”
“伍谦师傅，教的很认真，学的还行。”
“很好，你和牛家村，关系怎么样？”王铁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牛子。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牛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