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对讲机全部接入同一频道后,埃文斯守在房间里。
另外俩人走了出来,关上蓝色小门。
冷敬打开对讲机,测试道:
“卡尔斯滕,向中央区域供电。”
话音刚落,黯淡的发电机室忽然亮起了灯光。
见状,艾莉婕也对着对讲机测试道:
“卡尔斯滕,向生者大厅供电。”
眼前的灯光又熄灭了。
根据大卫的理论,只要持续给生者大厅供电,医院的自毁系统就不会触发。
然而对讲机里却传回了埃文斯紧张的声音:
“不,倒计时还在继续。”
过了半秒,他接着道:
“AI说有人手动开启了自毁系统,这个过程已经无法中止,我们得抓紧时间!”
大卫说的都是真话,的确有“聪明人”正在撤离医院。
“卡尔斯滕,”艾莉婕马上命令道,“向急诊楼供电。”
既然没法中止自毁系统,她希望这样暂时能够压制住小巨人,以免它跑出来碍事
“滋...”
话音刚落,墙内便传出轻微的电流声。
“这AI还挺好用的。”
艾莉婕感叹一声,边走边帮冷敬检查装备。
现在两人拢共只有三个弹匣,对抗怪物不太用得上,只能用来处理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类。
冷敬把多出来的弹匣插到艾莉婕胸前,语重心长嘱咐道:
“生者大厅的方向肯定还有雇佣兵,你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跑。”
“嗯,我知道,”艾莉婕用力点了点头,也向男友支招:
“那个怪物虽然怕光,但会闭上眼睛胡乱攻击。你只需要好好藏起来就行了,千万别干傻事。”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
“我在急诊楼三楼的配电箱里藏了一把步枪,但愿你用不上吧。”
冷敬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女友安静。
楼梯间上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正朝着门诊大厅的方向行动。
每一个脚步声都很敦实,这些人身上的装备似乎很重。
“看来雇佣兵正在撤退。”
这样想过,冷敬便带着艾莉婕加速上行,以便抓住这个机会做事。
楼梯间被火灾的浓烟熏黑,越是盘旋往上,墙上的黑渍就越淡。
在黑渍完全消失的楼梯口,冷敬探头,谨慎观察着走廊两边。
没有人。
“艾莉,一会儿见。”
冷敬只留下一句简短的话,便朝着急诊楼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坚定的背影,艾莉婕有点失落。
在生离死别的关头,男友只是义无反顾地离去,似乎对自己没有一点留念。
但转念一想,
也许他只是百分之百信任自己,知道俩人一定能平安重逢。
“查尔斯...”
艾莉婕收起眷念的目光,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动。
......
“左拐!就在前面!”
透过前挡风玻璃,坐在后排的尼克看到了地平线上升起的红十字标志。
他记得很清楚,那位叫凯伦的女医生曾对詹姆斯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来找我”。
尽管他预感医院本身已经乱成了一团,也不能确定凯伦是否还活着,但除此以外已经没有更近的医疗设施了。
两枚锋利的钢片扎进了詹姆斯的后背,在身边没有任何医疗工具的情况下,尼克不敢拔出这些异物,以免造成二次创伤或者大出血。
经过短暂的晕厥,詹姆斯也醒了过来。
他的面容极度扭曲,眉头拧成一道沟壑,冷汗在皱纹里汇成一条痛苦的河流。
詹姆斯没有出声,只是深深地闭着眼。
进入克兰市以后,尼克不停张望着窗外的景象,希望从触目惊心的街景中找到一条直通医院的路。
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具倒在路边无人问津的尸体。
有人完整地躺在墙角,像是睡着了。
有人则被夹死在连环追尾的汽车之间,到死都在挣扎求救。
这种惨象,让尼克不禁想起了被胶板粘住的昆虫。
“奇怪,怎么这么多人在往外跑?”
艾登手握着方向盘,身子微微前倾,看到不断有人从医院的正门里逃出来。
病患们要么拖着虚弱的身体,要么头破血流染红了病号服,总之都不顾一切地往外逃。
“都这样了,我们还有必要进去吗?”
阿丽莎不安地用手指扣着自己的渔网袜,不知不觉钻出一个大洞。
她这话问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如果人人都在往外逃,那么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远离医院。
可没等其他人发话,艾登便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先问问怎么回事再说,哪怕趁乱能弄到一些药也好。”
后视镜里的詹姆斯几乎快咬碎了后槽牙,艾登知道这样下去他可能撑不了多久。
就算在车上做一场简易手术,起码也得有止血粉或者酒精之类的药品。
按照克兰人的德性,外面的药房很可能早在动乱之初就已经被各种零元购一扫而空,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在医院碰碰运气。
听到这话,尼克立刻下车跑到医院门口,拦住一个正在往外逃的护士。
“女士,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护士惊恐地瞥了一眼尼克,就像撞见一个伪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尖叫着想要绕过尼克,却被他一把拽住。
“你认识一个叫‘凯伦’的女医生吗?”尼克又问。
“问她!问她!”
护士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位女士,一把甩开尼克的手。
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名女士正失神落魄地往外走。
她涣散的眼神与其说像伪人,不如说更像丧尸。
尼克一手插兜捏住手枪,走了过去。
“女士,我在找一位叫做‘凯伦’的女医生,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凯...凯伦?”
听到这话,琼斯茫然地抬起头。
在凯伦被欧文博士派来的人押走之后,琼斯和被杀死的女患者共处一室。
她不敢面对女患者的尸体,把自己反锁在厕所,一遍又一遍洗着脸上的血迹。
尽管血迹早已被洗掉,她还是反复地用指纹搓着脸上的皮肤,哪怕搓出了一条条红肿的印记,还是觉得脸上很脏。
在搓洗了不知道多久以后,外面传出“咔”的病房门锁转动的声音。
随后,
琼斯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被人潮裹挟,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大门。
听到尼克念出“凯伦”这个名字,琼斯终于回过了神。
“对......凯伦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