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喜神色惊惶,恰似一只惊弓之鸟,瞧见沈语归来,那瞬间,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高声呼喊:“婶子!”
宋老大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声音沉稳且带着安抚之意:“别急,有啥事儿,咱慢慢说。”
“婶子,您赶紧去瞅瞅我阿爷吧!” 宋大喜的声音里满是哭腔,脸上的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沈语听闻,心里 “咯噔” 一下。
宋大喜的阿爷,在村里那可是数得着的长寿老人。
上次宋老大去找癞头张家讨公道的时候,老人家还以宋家族老的身份出面,为宋老大撑腰呢。
瞧宋大喜现在这副模样,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先别着急,缓口气,慢慢说。你阿爷到底咋了?” 沈语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阿爷他…… 快不行了……” 宋大喜哭得眼泪鼻涕横流,话都说不利索了。
“叔公要是不行了,该去找大夫啊,找我娘做什么?” 宋老大满脸疑惑,在他看来,这宋大喜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太胡闹了。
“找过大夫了,骆大夫说了,只有请婶子去试试瞧,阿爷才有一线生机……” 宋大喜抽抽噎噎地,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原来,自打那次打熊归来,宋大喜家分得了不少熊肉。
这事儿他只跟自家人说了,怕外人追问肉的来路,阿爷便叮嘱全家,一定要守口如瓶,连拿去卖都不敢。
虽说肉是自家吃,可粮食紧缺,平日里难得见着荤腥,他们也不敢敞开了吃,而是把肉吊在水井里湃着,一周也就吃那么一两顿。
就靠着这点荤腥,全家人在春种的时候,都过上了比左邻右舍好上不少的日子。
可前几日,天气转暖,开始变热,井里的肉慢慢开始发臭了。
哪怕用再多的大酱,也遮不住那股子异味。
阿爷这才决定,把肉全取出来吃掉 。
与其让它坏到井里,不如吃到肚子里。
当天,一家人可算是大快朵颐了一番。
谁能想到,之前吃那有点臭的肉没啥事儿,这次因为吃多了,全家人都上吐下泻。
穷人命贱,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全给拉没了。
就在全家还在为这事惋惜的时候,阿爷的腹泻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到最后,拉出来的全是水,可肚子还一个劲儿地想拉。
这下,全家人都慌了神,吓得不轻。
阿爷本想着再硬扛两天,觉得自己身子骨硬朗,能挺过去,可拗不过宋大喜坚持把骆大夫请来了。
骆大夫一番诊断后,说是霍乱之症,而且拖得太久了。
宋大喜家其他人年轻,吃了没事,可阿爷年纪大了,怕是撑不过去了,让家里人准备后事吧。
这哪能行啊,宋大喜不甘愿还没让阿爷享受好日子,人就去了。
在宋大喜的苦苦哀求下,骆大夫最终指了条路,让他去找沈语试试,说不定她有啥好药,能救阿爷一命。
沈语听完,心里犯了愁,暗暗腹诽:骆老头啊骆老头,不就是请你帮了几次忙嘛,这次可真是把我坑惨了,我哪会什么治病救人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