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账目最后的数字时,张三娃突然站起了身:“大姐,大姐,咱家今天赚了五十三两啊!你看,你快看。”
张大丫放下手中的小刀与木块,拿起张二丫做好的账目,面露微笑:“不错,继续努力。”
第二日一早,张大丫依然是最后一个起床。当她吃了早饭,慢吞吞来到作坊门口之时。
只见村长旁边围了不少的人。
“村长,村长,咱不管,咱也要进作坊上工。”一妇女突然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撒滚打泼。
妇女膀大腰圆,黝黑的皮肤,脸上还有一道道深褐色的皱纹,人人都骨瘦如柴的张家村,她能长这么胖也是奇迹。
村长丝毫不顾在地上打滚的黑胖妇女,而是大声说道:“前几天叫你们学做蛋糕,你们不学,看到赚钱啦?眼红啦?就想着来学啦?你天天好吃难做,偷鸡摸狗,咱作坊能要你?做出的蛋糕都不够你偷吃的!”
“咱不管,你是村长,你总不能偏心,都是一个村儿的,有钱咱们一起赚。”妇人不依不饶,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调。
村长呼吸变得急促,面对这种泼妇行为,他丝毫没有软下来的心思:“无知蠢妇。”
妇人余光瞥见了,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张大丫,她立马起身,跑到张大丫身边:“大丫,婶子也想学做蛋糕,挣点银钱补贴家用。”
张大丫看了看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妇人,面无表情。
她知道此时若是同意妇人进入作坊上工,那就是狠狠打了村长的脸,并不是因为不能得罪村长,而是村长是为了作坊好,为了她好。
张大丫冷笑一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平静地坐在作坊门口的板凳上。
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她可是从来不需要理会,打嘴仗这玩意儿真不适合自己。只要不威胁生命的行为,在她眼里就是浮云。
张大丫对着不远处的村长点点头,微微一笑,拿着炭笔,静静坐着。
妇人看到张大丫如此反应,气得冒泡,自己放下长辈的架子,给她这个小辈好说歹说,结果一点面子不给她留,她顺势又倒在地上:“这小女娃子,心真真歹毒,咱全家都饿死了,也不说伸手扶一把的,天杀的小蹄子,丧良心啊!咱村好心收留你,却换来你如此对待!”
张三娃立刻站出来,护在自己大姐面前:“大婶,咱大姐为人,相信咱们心里门清,这蛋糕生意,完全不需要告诉村里人,可是咱大姐依然告诉乡亲们。扪心自问一下,在场的各位,谁能做到咱大姐这样?发财的路子,还傻乎乎的告诉别人?”
听到张三娃的一席话,孙大婶第一个站出来,双手叉腰:“你个满嘴喷粪的肮脏妇,你简直不是人。。。。”
在孙大婶的一连串的语言攻击之下,这黑胖妇人缩了缩脖子,但一想到,这孙家就一外来户,自己可是土生土长的张家村人。
想到这里,黑胖妇人又像是战斗公鸡般伸长她那粗短的脖子。
在场的男人都想开口帮助张大丫一家,可是自己都是男子,怎么能与一女人打嘴炮?
而作坊里的女人们,听到动静,都纷纷取下手套,脱掉口罩。齐刷刷跑出作坊,对着黑胖妇人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张大雨,张二雨,都给老娘站出来,这老娼妇跑到咱们作坊闹事,你俩还不出来,给这死婆娘给咱抬得远远的。你媳妇和你们老娘可是都在作坊上工呢,快快快。”其中一位老妇人,直着腰,叫唤自家的儿子,那架势活生生觉得这黑胖子就是跑来断自家财路的傻缺。
两小伙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儿瞟瞟老娘媳妇,一会儿瞅瞅地上嘶吼的黑胖妇人。
令张大丫没想到的是,面对这么多人的问候,地上的黑胖妇人居然丝毫不怯场,不能说巧舌如簧,但那也是舌战群雄了。
眼看战况越来越紧张,村长狠狠敲响了铜锣:“都给我安静下来,愣子,还不把你媳妇给我拖走!还有其他人,今天不卖蛋糕呢?还不排队买蛋糕,还赚不赚钱呢!”
男人们此时都把大愣子推了出去,刚刚都想着如何让这妇人闭嘴,却一时间忘记了,今天还要赚钱。一时间场上的男人纷纷开口。
“愣子媳妇,快回家吧,咱们要买蛋糕了。”一位男人站出来,很是无奈地催促着还在地上的妇人。
大家都点点头,附和着。
张云早就急得不行,但是态度依然温顺:“张大娘,你快回家吧。”
村长见迟迟未动的张愣子,直接拿着铜锣走到张愣子旁边,“啪”的一下,张愣子猛地打了个激灵。
连续敲了好几下,张愣子也跟着铜锣的声音,身体跟着发颤。
村长这才大声说道:“咱的话不顶用是不是?还不快去把你家的人带回去!”
张愣子黑瘦的中年男人,常年的劳作,早让他的脊背变得弯曲,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胖妇人被张愣子拖回了家。
走之前,黑胖妇人,还朝着张大丫的方向吐了口水。这让张大丫整个人都有点无语,前世她见过罪犯,科学家,政治家,还有普通老百姓,还真没见过谁吐口水的。
原来电视上的极品真的会有,只不过自己没遇到过。
经此闹剧,村长找到张大丫商量,能不能再给那些前几天没来学习的妇人一次机会。
张大丫看着眼前的村长,果然,善良的人总是心软的。
对于张大丫来说,工作是双向奔赴,无所谓的,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可是对于村长来说,他要村里和谐,总不能一棍子打死。
村长是位有善心,没格局的人,不过张大丫也能理解,她只是点点头,随后才慢吞吞地说着:“村长大叔,招工你全权负责。但张大娘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了。她的家人也就算了吧。”
张大丫说完,也不再多言。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在黑胖妇人的教唆之下,她的儿孙会是什么样的?万一自己同意她的后代来卖蛋糕,捅了篓子怎么办?还是一劳永逸得好,将不好的事情提前预防。
张家村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张二丫张三娃总算是会认村里人的名字了,也会写他们的名字。
张大丫又开始往山上跑。
四月初的时候,后屋的红薯藤已经格外茂盛,张大丫开始了移植。
经过两天的忙碌,红薯藤已经全部种了起来,目测种植了一亩半的土地。
剩下的工作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来翻翻红薯藤即可。
这半个月里,整个张家村都充斥着赚钱的喜悦。男女老少都乐不可支,就连张家姐弟也是分外开心。张二丫仔细核对账目,半个月赚了竟然七百八十两银子。
为了让乡亲们能好好休息一天,张大丫宣布作坊休假一天。
这天刚好是青山镇的赶集日,一大早张三娃就来到隔壁孙家,为他开门的是孙老爷子的第三个孙子孙杨。
“扬哥,孙爷爷起床了吗?”张三娃笑得一脸灿烂。
孙扬也是微微一笑,带着张三娃走进孙家堂屋。
孙大爷早已听到张三娃的声音,此时已经从卧室来到了堂屋:“娃娃,你找爷爷啥事?”
张三娃也不客气,拱手一礼:“孙爷爷,是这样的,咱家要修建新屋子,但是咱们家都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刚好今日赶集,咱就想让您老领领路。”
孙大爷利落答应,二话不说就跟着张三娃离开孙家。
张大丫抱着张小四,张二丫抱着张小五,张三娃搀扶着孙大爷,六人一路的行动非常快速。归其根本就是孙大爷,虽然老态龙钟,但架不住人家步伐矫健。
走路跟跑步似的,不过张家姐弟也不是省油的灯,体力那是相当好。
不到半个时辰,六人便站在某个动物贩卖市场。
整个市场处于青山集市的最南边,这里跟前世的农贸市场一般,全是动物与动物粪便的味道,在微风的扩散下,这个味道极度难闻。
可是除了孙老爷子与张大丫,其他的小朋友都好奇的到处看。特别是看到可爱的小鸡小鸭,更有在木盆子里游来游去的小金鱼。
越往里走,遇到的动物体积就越大,牛马驴这三类。
张大丫是很想买一辆马车的,今天上集市肯定是要大采购的,衣服布料,油盐糖面,这些东西都得需要有人拿。
人手肯定不够,所以得买个交通工具。
可当她询问马车价格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连马带车需要一百八十两,若是换在前世,那也是百万豪车了!
自家修几间大屋子说破天也就一百多两,可是这马车就需要一百八十两。
“大丫丫头,怎的,你想买马车啊?”孙大爷发现张大丫迟迟不走,一直与卖马车的摊主说着什么,他走上前询问道。
张大丫微笑回应:“咱就问问。”
张四娃在张大丫身上挣扎了两下,两只小短手在空中挥舞不停:“姐姐,马儿,马儿。”
襁褓里的小五也挣扎了两下,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也转个不停。
张大丫看着这两小孩,看来这马车还是得买,过几天张三娃与小四上学堂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