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哥,真有这样的好事儿?”
乔商有些不敢相信,陈庄人脉是广,听说他舅舅在羊城开厂,市民广场这些摆地摊卖的货好多都是从陈庄这儿过手的。
不过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乔商还是警惕的,
“哥,你要让我们家老头子给你批什么条子我可办不到哈!”
陈庄一脸笑,“哥懂,不是这事儿。”
“那是什么?”
“哥这不是到年纪了,家里催的紧,想让我找一个对象结婚,我刚刚看芳芳就挺好的,你也知道以前哥就动过心思,那时候芳芳还小,现在给哥当媳妇刚刚好。”
听了半天,原来是陈庄看上周雅芳了。
若说是以前,乔商可能会思忖一下,毕竟陈庄这些年就没有断过女人。
但是现在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芳芳,陈庄娶芳芳,他还能倒得两千块钱。
这钱足够他去羊城在换一批货回来,这回他要卖衣服。
思来想去,觉得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陈庄会调教女人,凡事跟过他的女人都特别的听话乖巧,虽然外面传他心狠手辣,打断好几个姘头的腿。
但是那都是谣言,作为兄弟,他觉得陈庄还挺仗义。
再则,他想看看,性格这么犟的周雅芳到了陈庄手里,会发生什么?
乔商迟疑的看回陈庄,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庄哥,实话跟你说,芳芳不是我家的亲妹妹,她现在恨我恨得要死,我只能说帮你把人约出来,其他的事儿,你得自己办!”
“乔二。”
陈庄递了根烟给乔商,拍着乔商的胳膊,“只要这事儿能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兄弟!”
两人找了一个的国营饭店,商量好大一会。
最后决定由乔商将周雅芳约出来,后面的事儿水到渠成。
——
接下来几天,周雅芳白天会在工厂宿舍里勾毛线手提袋,
到晚上下班的点儿,她会去市民广场上去摆地摊。
她发现在所有毛线制品中,手提袋是卖的最好的,再就是发夹。
发夹简单,一天就能出十几对,手提袋虽然不难但真做起来也需要时间。
至于其他的玩偶,偶尔也会有人买,但需求量不大,刚吃饱的年代,谁会整天闲着没事花钱买个玩具。
所以她将目前的主要精力用在做各种款式的手提袋,还有发夹,头花。
几天下来,人传人,她摊子上的生意很快成为了这一片最好的。
几天就赚到了她做保姆的工资。
赚了钱,周雅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淤青褪去,人长得也越来越水灵了。
在这鱼龙混杂的市民广场就显得特别的突出,
摆摊的人也会拉帮结派,总有人给周雅芳使绊子。
这天她刚把东西摆好,就有一位大娘走过来将她的东西甩开,
“小姑娘,这地方是我的,我之前病了几天,就被你给占领了。”
市民广场的摊位不是固定的,先到先得,不存在什么被占领,她笑着看向来人,
“婶子,这块地方您也没出租金,算不得您的,我们都是先到先得!”
“放你的狗屁!”
那大娘冲跟着一起来少年眨眨眼,“狗娃儿,给我搬,还敢打老娘地方的主意,也不去问问老娘是谁。”
周雅芳知道做生意占地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今天她要是妥协了,恐怕明天这个市民广场上谁都能踩她一脚。
她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干,打不死她,这地方就还得是她的。
在西北的时候,周雅芳也会遇到村子之间争抢水源,你要是不敢豁出去,那就没饭吃,没水喝。
人家不论老少,抡起扁担就是干。
有一次两个村为了争抢一处水井,大打出手。
她脑袋都被开了瓢,猩红的血流从脑袋上流下来,滴在眼眶里,整个荒漠都变成了热血的红。
她抱着扁担冲上去,却不敢朝着对方的命门下手,只敢抱着腰用头撞击。
不想反而被对方遏制住了身体。
那时候她身体弱,力气小,被高大蛮力的村民差点打死,奄奄一息的时候是农场的劳改犯徐大姐冲出来救了她。
刚去的时候徐大姐就住在她隔壁,有知青说她是经济犯,是万恶的资本主义,都疏离她。
可是经过那次之后,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徐大姐告诉她,打架就是一场博弈。
要从心理上压倒对方,让对方产生惧怕,你才会赢。
周雅芳将这话记得牢牢的,现在她也是这么做的,尽管对方人多,可她豁出命,冲出去一手揪着老女人的头发,一手拽住少年的衣领。
专挑着对方的软处,拳拳到肉。
还真把对面的少年跟老女人给吓到了,
“哎呀,要打死人了……”
妇女挣扎着将少年从周雅芳手里扯出来,后退两步放狠话,
“你个疯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闺女可是司令员的千金,你要得罪了我,我让你滚出金陵城。”
不知道是不是周雅芳敏感,仔细打量那妇女后,她竟然觉得有些眼熟。
“你说,你闺女是谁?”
“怕了吧!”
妇女还要张嘴,被旁边的少年赶紧往后拉,
“妈,你忘了姐交代里的事了,咱们今天换个地方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