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张辰宏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
“姑娘,在下并没有对晋王殿下有不敬的意思,只是想说,就如同晋王所做的《行路难》那样,即便没有机会超越,但你总是要去尝试的,万一成功了呢?”
“不能因为眼前有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我们就要放弃翻越过去的勇气,面对困难与挫折,果断选择逃避和放弃,那么这不就是在与《行路难》这首诗的核心精神背道而驰了吗?”
“所以在下觉得,如果真的喜欢晋王的《行路难》,那我们就要大胆地去尝试,与诗仙般的人物做对比,即便是输了,那也总比做缩头乌龟的好。”
说到缩头乌龟时,张辰宏就像给自己一巴掌,这真是说顺嘴了,缩头乌龟可不是现在能说的词,不出张辰宏所料在场的监生们集体炸毛。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呢?”
“你这人好生狂妄!”
王雨珍此时心里乐开花了,眼前这男子可是把他爱慕之人吹上天了,而且他非常赞成张辰宏说的话,与晋王相比,这些酸书生都是缩头乌龟。
孟文昌咬着牙说道:
“既然这位公子有如此胆识,愿意与晋王殿下的诗词一较高下,不如现在作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品鉴一下,看看公子是如何勇攀高峰的。”
“对,孟兄所言在理,我等也不怪罪你对晋王的无礼,也不求你做出一首能堪比《行路难》或者《无题》那样精彩绝伦的诗,你只需要压我们一头就可以。
张辰宏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原本想着对方会让自己写出一首超过《行路难》的诗来,没想到对方的追求也就是能压他们一头,他们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自信啊。
常文杰真想给说话的那位监生一记耳光,原本是一把稳赢的局,结果自己人自降门槛不说,居然还给对方搭梯子,真是读书读傻了。为保险起见,常文杰说道:
“还有一个条件,不能即兴而作,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写。”
张辰宏冷笑一声,对于这个附加条件根本不屑一顾,作为一名穿越过来的文科生而言,命题作诗简直就是小儿科,他的底蕴岂是这些监生所能想象到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命题吧。”
于是一群监生围在一起开始了讨论。
“常兄,你可有好的提议?”
“不如我们就让他写一首与《行路难》一样的关于言志的诗?”
“不可不可,作为读书人,平日里最喜欢写的就是言志诗,万一这小子有私货存稿怎么办,到那时说不定真的能压我们一头,言志诗不够保险。”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名监生说道:
“我有一个提议,晋王的另一首诗是关于爱情的,我们让她写一首关于爱情的诗词。”
孟文昌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
“不可,据我观察,青小姐似乎对这名男子颇有兴趣,万一这男子写出一首情诗打动了青小姐,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扑哧~
一直未曾说话的张玉君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然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张辰宏急忙问道:
“小师叔,你怎么了?”
张玉君用衣袖擦拭着嘴角说道:
“刚才动用修为偷听了一下这群监生们的谈话,当真是有趣极了。”
“他们说什么了?”
张玉君摇头说道:
“这是他们在考校你,我不能帮你舞弊。”
嘿,这小师叔咋还认真起来了呢。
就在这群男人们在紧锣密鼓地斗法时,青攸文来到王雨珍面前问道:
“雨珍妹妹,你真的不认识这名男子吗?”
“不认识啊,这还是第一次见呢,不过看面相有78分像宁王殿下,但我可以确信,他不是宁王,攸文姐,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对这名男子有兴趣?”
“那倒也没有,只是你看他现在这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似乎有很大的把握,这种人不是狂妄自大就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一个视国子监监生们如草寇,对晋王诗词毫无半点尊敬之意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脑子有问题,不知天高地厚,那他就是有着足够令我们所有人想象不到的底气。”
王雨珍听了青攸文的话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认真地回忆了起来,这种有着抗衡皇子底气的青年才俊,自己没道理不认识啊。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孟文昌带着一众监生来到张辰宏的面前说道:
“我等想好了,既然此行我们大家的目的是来施粥,赈济灾民的,那就以难民为题,写一首关于他们的诗,但诗词之中不得有灾和难二字,更不能有民这个字,你有半炷香的时间,开始吧。
就这?一盏茶的工夫就想出了这个题目?
“何须半炷香,张口便来!”
众人一听,大喊狂妄,张辰宏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背着手念道:
耕犁千亩实千箱,
力尽筋疲谁复伤。
国子监的监生听完前两句大感不妙,常年以诗词相伴的他们,仅凭前两句就能感觉到出,这首诗如果不是打油诗那么后半句肯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纷纷祈祷张辰宏后两句千万别玩什么大转折。
张辰宏看着他们这紧张的表情,似乎发现,装逼打脸没什么不好的,一种快感油然而生,于是他便不急不缓地的念出第三句
但得众生皆得饱,
嘶~
众人手心都出汗了,前三句的打油诗大家都会写,剩下的就看最后一句点睛之笔是否精彩了。
不辞羸弱卧残阳!
艹,众人内心大骂,骂的不是眼前的张辰宏,而是孟文昌,因为这个题目是孟文昌出的,这下好了,眼前这神秘男子不仅歌颂了百姓的疾苦,更是抒发了自己的豪情壮志。
以牛为切入口,咏民咏志的同时,还不忘记提高自身的境界,愿为天下苍生奉献自己,最后一句把自己的形象给提高了数倍,真真是让他装到了。
就在所有人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样难堪时,青攸文的丫鬟小声地对着她说道:
“小姐,你猜得真准,这个人心中原来真的有江山社稷。”
“哦,你听得懂?”
“小姐,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在您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还是能领会一些诗句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