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上首位张辰宏的点头后,宋顾川抢着喊道:
“进来。”
推门而来的是一名少女,少女手捧托盘,托盘之上放着几件锦衣华服,少女走到张辰宏面前缓缓释了一礼是然后说道:
“王爷,衣服拿来了,还请您移步,奴婢这就为您更衣。”
秋芸在听到亓老板带来的话后便马不停蹄地为张辰宏准备好了两件常服,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身后一直尾随着一名书生。
畅园楼的另一处包厢内,秋芸正贴心地为张辰宏整理刚换好的衣衫,而张辰宏则是看向一旁发呆的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怎么不换衣服?”
“我从小就是孤儿,自打有意识开始,就已经在龙虎山修行了,自始至终都是穿的道袍,从未穿过这世俗的衣物。”
“小师叔是不太会穿吗?待会让秋芸帮帮你。”
“不不不。”张玉君急忙摇手说道:
“就不劳烦秋姑娘了,我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受罢了。”
“小师叔,你虽然对道门典籍悟性极佳,但对这入世修行还是理解得不够透彻,套入老百姓的话就叫入乡随俗,你要依旧以道士的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何谈入世修行?”
“我修行的目的是修心,而不是外在的行。”
“小师叔,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知行合一,实践出真理,只悟道是没用的,如果不去实践,你的道法是没有理论支撑的,就像你师傅那样,提剑跨马安天下的同时依旧可以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才是知行合一,我不是叫你一直穿百姓的服饰,而是让你体验一下他的感觉,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只有见识了天地之辽阔,世俗之繁华,才能不被世俗的功名利禄所诱惑,否则,你就是只对自己的不信任、在逃避。”
“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好诗,殿下果真大才,小道受教了。”言罢向张辰宏深深地行了一个道礼。
正当张玉君要脱下道服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偷喵喵地看了一眼秋芸,秋芸扑哧一笑说道:
“王爷,有个书生想见您,要不我去把他叫进来?”
“书生?什么书生?不见,让他赶紧走,告诉他,本王下午就去会馆,到时候再见不迟。”
“是,奴婢这就把他赶走。”说完转身便走,正在这时张辰宏又把他叫住。
“慢着。”
“王爷,还有何事?”
“以后别随便带人见我,一旦开了头,就会有无数个想走捷径的人登门拜访,到时候有你烦的,我们对外的口号是亲民,但你要是真亲民了,那就是在自降身价,即便你是丫鬟,那也是王府的丫鬟,有些事多跟刘胖胖学着点。”
“王爷,您的意思是……”
“殿下的意思是你们主仆唱双簧,下人们扮黑脸,晋王来做好人唱白脸,对吧王爷。”
“小师叔,你虽入世不深,但为何我总感觉你对人心的揣测拿捏以及人情世故上为何如此通达?”
“我只是有些迂腐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傻啊。”
不多时,书生在秋芸的阻挠之下,不出意外地闯进了包厢。
当书生见到张辰宏后,双手扶帽,整理完衣冠后,双膝跪地,说道:
“浙省杭府贡生苏睿廉拜见晋王殿下。”
张辰宏内心深处有一万个不想见的想法,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前,恭恭敬敬地将苏睿廉扶起,一边扶一边说道:
“苏公子快快请起,今日本王在这畅园楼请客,微服出来,就不要行此大礼了。”
“王爷,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张辰宏打量着眼前之人,此人年龄在二十五左右,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只是衣衫处有些破损,脸颊之上少有轻微的划伤,于是便开口问道:
“苏公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了地痞流氓不成,我这大哥怎么回事,说好的他来管理进京赶考士子们的安全,回头我定要写一份奏折好好参他一本。”
“王爷误会了,我这遭遇并非因为京城的治安问题。”
“哦?不是京城的治安那是何为?”
“在下如今这般模样,正是拜晋王府正门处看门的家丁所赐。”
苏睿廉毫不避讳,也不管眼前贵为王爷之人的脸色,不留情面地上去就是一巴掌。
张辰宏听到苏睿廉这低情商的回答,也没有生气,只是哈哈一笑,连忙上前替他整理衣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
“是本王治家不严,回去定当好好严惩,就是不知苏公子见本王何事?”
苏睿廉刚想要说话,张辰宏立马又跟了一句:
“若是关于殿试的事情你就不要开口了,科举舞弊的事本王做不出来,再说了,父皇出什么考题,没有人知道。”
苏睿廉天生傲骨,虽然对权贵有尊重之心,但却毫无攀附之意,他之所以对眼前之人下跪,完全是出于对皇室的尊重和礼法的约束,今日最大的耻辱并不是家丁对他吐口水,而是向家丁手中塞银子。
当他听见晋王的话后以为晋王觉得他是个投机取巧之人,顿时一种羞辱感犹然而生,然后冷哼一声说道:
“王爷,您这是在看不起苏某吗?苏某不才,年近三十也只是一名贡士出身,但苏某走的每一步都问心无愧,在下今日要见王爷,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远大前程,王爷切勿羞辱在下。”
“哈哈哈,薛公子哪里话,是本王唐突了,你是不知道,自打本王加封亲王,参与朝政以来,那些读书人拼了命地往晋王府挤,本王是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两头难,上一届科举本王协助父皇与礼部组织的殿试,可结果呢,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倒以本王的学生自居了。”
听到这,苏睿廉也有所动容,别人恨不得能多收点门人,而晋王却因此头疼,如果不是他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的演戏,那自己的计划还有可行性。于是开口说道:
“王爷,在下今日来找您,是有件事希望您能做主。”
“嗯,你说。”
“在我们浙省不止一个县、一个府,都发生了多起案件相似案件。”
“停!”
还未等苏睿廉把话说开,便被张辰宏给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