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看到的正是金泉河,这条陵寝北边的小河发源于北山的燕山余脉,后世南水北调改成了温榆河。这条河平日里干瘦如小溪,但是整个皇陵北山只有这一处沟谷,此刻雨越来越大,金泉河也暴涨数十倍,加上北山植被遭到破坏,泥沙石砺巨多,所以闪电一来,英娘便看到了一条银龙。
英娘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要扒开金泉河,引山洪淹了博尔托,虽然成功性不大,但是英娘绝不坐视清军挖自己祖坟。
随后百十人隐入林间,向北侦察金泉河,大约在定陵正北处,河的拐弯处,于山腰上开始挖开河一侧土坡。百十个青壮虽然打仗不行,可是干活都是好手,他们拿的锄头铁锹也正好便于扒开土坡。
山下博尔托被明陵随葬财宝诱惑的失了心智,将一个墓道塞进了五百人清理,贪婪的他一共开了三个不同的墓道,上千人在做地下工作者,真是风雨交加夜,挖坟掘墓时呀。
山上山下都在挖挖挖,大雨在鼓掌,雷电在助威。
乙丑日,夜分,春雨暴注,英娘带领的村民代表队赢得了比赛,金泉河至午夜暴涨,直接冲垮了挖了一多半的河床,有经验的村民提前预警,河水伴着山洪直奔山下自掘坟墓的清军。
此时有一条甬道已经清理干净,心急的博尔托直接亲自下去查看,抚摸着墓门,博尔托知道砸开木门,后面就是无尽的金银,没带火药的他要求清军轮流用镐头砸,虽然慢点,可是确实每次能砸碎一点,就在他兴奋的以为要发财之时,墓道外想起了哨兵遇敌才会吹响的鹿角,再然后。。。唔。。噜噜。。咕噜。。咕噜。。
千余清军被山洪掩埋在盗洞和陵墓甬道里,所携带泥沙多到夸张,整个明皇陵直接比以前高了八尺,所以说要爱护环境,不然河水会侵蚀地表泥沙的。
老朱家做梦也没想到,秦始皇用的兵马俑是泥的,明皇陵用的陪葬是上千活人,还是留小辫的童男呢,这才叫专业!
第二日,谭威被禁第六日,丙寅,大雨依旧,昨晚水淹清军后,英娘带着皇陵周边村里青壮又隐于山间了,清将博尔托带着上千清军陪葬在了皇陵,地面淤泥不下八尺,就算十万八旗军都过来清理,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挖不出来,何况大雨还在下,山洪泥流依旧,只会越挖越埋。
剩下的不到两千泥猴清军,在副将古木太的带领下,哭着跑去昌平找岳托请罪。
崇祯知晓后,没有心疼死去的京营冤魂,一个劲的给祖宗磕头,王承恩心疼龙体,还被踹了一脚,站起身精神抖擞的大明皇帝,第一句话依旧是催领卢象升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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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威被禁第六日,丙寅,亭午,赵忠坤尽逼张龙率圭圣军与德州敌营前锋作战,自己则带兵督战,遇冲锋稍缓的圭圣军直接斩落,毫不手软。
张龙心死而僵硬指挥,金字营赵国强、水字营颉永羌多次怼斥张龙,赵忠坤没有惩戒任何一方,反而纵容离间,直到土字营奚广昆和山字营徐悠也反对冒进硬刚敌锋后,张龙终于爆发,他大喝谁在私下怨念就自己来当主官,他不当了,最后在木字营柳能和火字营汪达拿的表态下才继续做赵忠坤的枪。
丙寅日,薄暮,雨势减小,圭圣军渡过江江河,引诱多日的敌军突然东撤,遁入敌德州大本营,而圭圣军和赵忠坤部,被等待许久的苏赫巴路、戈哈善、乌勒希各带一个甲喇(1500\/2000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死战开始,这几人都是多尔衮帐下出来的,磨刀许久了。
丙寅日夜,伴着小雨,圭圣军与几支百人游骑打了几仗,张龙看的出这是袭扰,为的就是疲惫自己,所以向赵忠坤进言轮战轮休,以防敌人的疲兵之术。赵忠坤不允,依旧让全体圭圣军绕他本部巡防,遇敌必须合兵驱赶。
同日傍晚,就在赵忠坤带着圭圣军与德州阿巴泰本部前锋纠缠之际,阿巴泰全军突然出击,三万大军一战击溃杨国柱宣府军,而后率军北上,连克景州、沧州,把明军赶回城里后,京师震动,又下七道旨意,斥责卢象升纵敌,可要知道,卢象升本部骑兵有限,剩下的步兵怎么可能跑的过阿巴泰的全员重骑。
本来在冀州和德州之间清扫孔有德部的卢象升,又被牵着鼻子北上,他连上十三封奏折解释目前的局势,严明切不可顺意敌策,不要被建奴牵着鼻子走,可内阁扣押他的奏折,致使差点打残孔有德的卢象升北上迎头撞上阿巴泰。
本来阿巴泰北上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诈一下崇祯,让他以为清军又要合围京师。二个是迷惑明军,牵着卢象升北上,避开西南的其他明军掺手,在明军薄弱的北侧杀个回马枪,以无后顾之忧的姿态一路平推。如今看来,两方面都赢了,崇祯慌了,卢象升动了。救活了差一口气的孔有德,减压了西边的赵尔哈和南边的伊拉尔。
“陛下真的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呀,大功臣,每次都能给建奴最好的结局。”营帐内谭威对着杨廷麟自嘲的笑道。
这杨廷麟也没有斥责谭威大不敬,当然也没有表示赞同,他抿着那粗茶凉水,尽情的听着谭威发牢骚,最近的战况和形势都已经给谭威分析了,只有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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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威被禁第七日,丁卯日,雨停,卢象升以五千天雄军、王璞杨国柱合兵的一万大同兵为主力,遥控沧州、景州万余援军,知会吴三桂、赵忠坤部,何计三万人在献县与阿巴泰大战,阿巴泰游骑占优势,将卢象升如同剥洋葱一般层层掠杀。
同时接到知会的赵忠坤要带着圭圣军北上,可惜一切都晚了,清军已然合围赵忠坤。大战顷时爆发,远在西边的易州、定州、安州早与清军赵尔哈交战,他们预留守城士卒,集结马匹为步骑军,硬刚赵尔哈。南边的伊拉尔一边顶死顺德,一边分兵东进,越过广平直插圭圣军身后,为三支甲喇清军坐镇。
丁卯日正午,阿巴泰与卢象升大战已经多时,卢象升惜士卒性命,以骑兵掩护步军南下,又与北上伊拉尔游骑相遇,再次大战后向西突围。
当日晚间驻枣强县,吴三桂率关宁铁骑阻击阿巴泰麾下度雷部,双方杀的钢刀卷起,盔甲尽破,午夜时分,吴三桂接到高起潜密令,挥泪北上,解救东光县滞留的前通政使高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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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威被禁第八日,戊辰日,阴,大雾,卢象升所部撤到南宫县,县令以敌伺危然的理由,据城不开,逼的卢象升继续西进,越二日进驻巨鹿县。至此谭威得知终又回到巨鹿,疯狂大笑,以拳捶胸,貌状癫狂。
而另一边,被清骑疲劳多日的赵忠坤和圭圣军,已经陷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