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我们刚重逢，所以不想和你吵架，可是你这样让我真的很为难。”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到没送出去的玩偶，等待救援的小森，我有些烦躁。
“为什么不说话？”
夏以昼看着在生气的人，心中有许多情绪交织翻涌。
让他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
“远空舰里关于我的传闻不少，你都听说了吧。”
夏以昼自嘲的笑道。
“昨天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你却从来没问过我是被谁救起的，又是如何活过来的。是因为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我语塞，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又有意义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扭过头去，却说不出后面的话。
夏以昼站直了身体，伸手去拿我手里捏着的玩偶。
“交给我吧。小森你是带不走的。”
“你跟踪我？”
“你去看了淼淼，自然有人会和我汇报。”
果然，流云区的爆炸案牵扯颇多，就连夏以昼也牵扯其中。
我的一切行动，都在远空舰的掌控之中，还是在夏以昼的掌控之中？
就是不知道他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但是至少爆炸发生时他还在航行，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他只是负责收尾的工作。
我紧紧握着玩偶不松开，夏以昼也没放手，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夏以昼发出轻轻的叹气声。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救的是远空舰和EVER同时在争抢的人。就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们回临空市，你觉得你能护住小森几天？”
“如果是为了芯核，为什么不能放了小森！”
“小森能控制那个芯核的能量，说明他是最好的能量载体，所以除非死，他逃不掉的。”
夏以昼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有片刻的不忍。我的手一僵，感觉到玩偶从手中一点点被抽离。
“他们要把小森做实验供体吗……”
“至少他能活着。”
他们当初都能挺过来，这个孩子也一定可以。
“淼淼的伤很重，她还在等她的哥哥。”
“有了玩偶，淼淼就是弃子，我会安排好她。”
只有淼淼能唤出小森……
无力感淹没了我。头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在绝对的力量前，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要是可以，以后多照顾点小森吧。”
“好。”
“我回去睡觉了……”
“……晚安。”
.
夏以昼的私人舰艇连夜离开，我站在窗前，顺着轰鸣声看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夏以昼，其实我想问的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获得了被扶持成执舰官的这个机会。
EVER到底想让你在远空舰，为他们谋取什么。
一个不被远空舰队接受的执舰官，你的前路会有多难走。
抬手拿起手机，给祁煜发了一条信息。
最A美少女:我把玩偶给夏以昼了。
祁煜:你还好吧？
最A美少女:最难受的人不是我。
.
第二天一大早，客厅里的电视已经打开了。
新闻在播报失踪男孩被找回，已经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并被EVER出资收养，远空舰队在戒严清扫行动中获得了次维芯核碎片。
看来远空舰和EVER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夏以昼换了一身家居服，端着吐司走过来。
“要和我一起吃吗？”
我没做声，在他身旁坐下。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天行市逛逛？”
夏以昼有些小心的开口，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原谅了。
“淼淼安排好了吗？”
“嗯。她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只是不再有哥哥的陪伴。
默默吃完早餐，夏以昼端着盘子回了厨房，没再提起出门的事。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的云层发呆。
还以为什么都不想，让脑子放空，会好过一点。但脑子里纷纷扰扰，心里更是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让人觉得喘不上气。
就在我神思不宁时，厨房发出哐啷一声。
“哥？”
“我没事，手滑摔了一个盘子。”
快步走到了厨房，地上可不止是一个盘子的碎片。
顾不上多想，我立马蹲下去帮忙。
夏以昼伸手握住我的手制止道。
“别动，小心划伤手。”
“你的手好烫。”
察觉到不对劲，我上手去探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夏以昼捡碎片的动作不停。
“昨晚下了一阵雨，吃点药就好了。”
“药在哪里，我去给你倒水。”
不让我帮忙，那就去给他准备退烧药。
“不用。等会扔垃圾时我顺便买。”
呵，这么大的房子，竟连常备药也没有吗？
心中的郁气更重了。
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你去哪？”
夏以昼有点慌，他们从昨晚起就没再好好说过话，手中一个没留意被瓷片划了道口子。
我转头看着他那副受伤的模样，知道他想多了，放柔语气。
“去给你买药，还有创可贴。”
不管怎么说，夏以昼都是哥哥是家人，别人的故事再伤感，他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推动者，我不该让他为我的不痛快买单。
买药的路上，顺便看了一眼手机，祁煜在天行大学的讲座今天下午就会结束。
明天他会和黎深一起回临空。
.
“哥，你开门！”
站在夏以昼的卧房外，我无语的敲门。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今天会有快递到家里来，你就负责拆快递吧。”
伴随着两声咳嗽，夏以昼没什么精神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而我的耐心即将告罄。
“夏以昼，生病就吃药，你躲什么？”
“再不开门，我就生气了！”
好在这次，夏以昼终于肯过来开门。
“怎么还是一生气就叫我名字。”
“跟你说了我没事。”
没事别心虚的转身躲床上啊，声音都沙哑了，还嘴硬。
我举起体温枪，怼在他的额头上。
“现在你只需要乖乖配合。”
一串急促的警报声响，体温枪显示39.2°。
“也许你应该去医院。”
“买的药呢？给我。”
吃了药，夏以昼将被子蒙在头上，背过身去。
“药也吃了，你可以放心了。快出去吧，我做哥哥的威严今天全毁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听到脚步声真走远了，夏以昼的心又失落起来。
真走了啊……
果然，哥哥是比不上男朋友的。
如果生病的是黎深，或者那个祁煜，只怕她根本不舍得离开吧。
厨房里，根本不知道有个人的心悄悄的碎了。
搅了搅锅里的白粥，尝了一口，米粒软糯，看来煮好了。
盛了一碗端给夏以昼，他还有些不可置信。
端着白粥，夏以昼的心酸酸软软的，这还是她头一回给自己煮东西吃。
“你什么时候学会煮粥了？”
从来都是他给她做吃的。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是为了一个人学会了做饭。
“一个人生活，基本生存技能总是要会的。快点吃吧，一会凉了。”
“一个人生活？”
“嗯。”
就这一个音，像有魔力一般，让夏以昼的快要沉寂的心又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