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羊毛卷忽然认真的看向阎墨初:“你该不会真要送他回魂吧”
阎墨初脸上闪过一抹异样,蓝色的睫毛下,眼波流动。
池屿白心里升起一抹紧张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岂料,他的眼刚望过去便与那双桃花眼赤裸裸的对视上。
那双桃花眼很平静,看不出想法,漆黑的眸子只是盯了他片刻,便收了回去,随后从嗓子里发出了句“嗯”。
像是觉得好笑一般,他随即又说:“若说到做不到,某人或许会把我当成言而无信的小人”
羊毛卷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池屿白,认同的说了句:“那倒是”
“不过你可要想好,贸然出手会很危险”
他表情变得凝重了些,语气也没有刚刚的轻松,甚至眉眼间浮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羊毛卷笑起来国色天香,皱眉的时候模样又多了几分柔媚,和他身上温润的气质融合,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池屿白从他话里捕捉到几分不同寻常,他为什么要说危险,难不成送自己还魂,这十三公子还要冒险不成。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抹异样,若送自己还魂这色鬼会受伤,那自己会不会不忍。
应该会的吧,自己只是想还魂,又不是铁石心肠,害他受伤也不是自己本意。
想到这他条件反射的看向阎墨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想从他身上寻求些心理安慰。
阎墨初对上他的视线,只是轻佻的笑了笑,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满不在乎的说了声:“放心,不至于魂飞魄散”
池屿白不自然的收回视线,脸上归为平淡,既然他这么说,那自己也没必要为他担心。
毕竟是他欠自己的,只要魂魄不散,受点伤也未尝不可,当做给他点教训罢了。
想到这他心里好受了些。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阎墨初忽然起身,眼敛低垂着慵懒的看向池屿白。
“你们要去哪”羊毛卷好奇的问:“不会现在就…”
“父亲大人知道了”阎墨初表情平淡,显得不以为意。
池屿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微愣了一下,便跟着站起。
他虽不明白,却也猜出了大概,许是这色鬼的爹知道了他儿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要出来帮不成器的儿子平事了。
池屿白有些忐忑,这样的大家庭和人界的池家一样,应该最怕家里人惹出些对家族不利的事,不知道他们的父亲会怎么平这件事。
会不会和池家一样为了压下这件丑事,做出一些无耻的龌龊举动。
不过池屿白并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并未做错什么,自然不会向他们低头。
“那我也去看看吧”羊毛卷也随着他们出了待客厅。
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阎墨初的艾摩,另一辆是羊毛卷的出行工具。
他的出行工具没有阎墨初的车高调,只是一辆符合他气质的白色超跑。
说艾摩高调,并不是说他的车身多么不普通,而是他的声调太高,他似乎是感应到了阎墨初出门,猛然鸣了两声笛。
反观羊毛卷的白色超跑却只是悄然的闪了两下灯。
池屿白觉得艾摩性子还真是跳脱,不由得摸了摸它的车窗。
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又“滴滴滴”响了几声。
池屿白轻轻扯了扯嘴角,这车还挺懂礼貌,比它的色鬼主人礼貌多了。
“艾摩,老实点,我才是你主人”阎墨初看出艾摩似乎很喜欢池屿白,心里有些发酸,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池屿白:“…”
这色鬼心眼还挺小。
两辆车子缓缓驶出月光阁,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看着车外的大殿,池屿白有些诧异,这不是刚刚经过的鬼王殿吗。
莫非鬼王已经知道了色鬼害死自己的事,所以便把色鬼的父亲喊到鬼王殿了。
那鬼王会帮自己吗。
会不会官官相护,为了平息风波将自己关押起来呀。
他忐忑的下车,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魂,谁知道鬼王会不会为了压下这件事,选择牺牲自己。
看这十三公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处理结果,结果应该对他有利,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平静。
“怕了吗”阎墨初瞥到池屿白脸上的不自然,露出一抹轻佻的笑,眸子莫名的闪了闪。
“没有”池屿白镇定的道:“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怕”
他的声音清冷又充满底气,好看的眼里平淡到没有任何波澜。
说完便淡然的越过阎墨初,率先登上台阶。
阎墨初眉头微动,轻笑一声,随后大步跟上他。
大殿此时空荡荡的。还未进门,池屿白便注意到上方端坐着的男人。
男人浓眉大眼,留着粗粗的胡茬,皮肤算不上白,坐在那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周身流露着磅礴的威严之意。
这气势显然就是鬼王无疑了,只是大殿此时除了他并无其他人。
哪有什么他们的父亲大人。
很快池屿白便发现了不对劲,鬼王抬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的容貌有些似曾相识。
池屿白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位公子,心中了然,这二位和上方那鬼王有几分相似,难不成他们的父亲便是鬼王。
怪不得这两位表现的那么平静,原来他们是鬼王的儿子。
那自己岂不更完蛋,都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害死自己的鬼便是鬼王的儿子,四舍五入和鬼王让自己死的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觉得自己的冤屈应该是无处申诉了。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两位公子同时对阎王鞠了一躬。
池屿白虽不情愿,也还是微微鞠了一下,说了句:“鬼王大人好”
他不懂鬼界的规矩,动作表达的也比较随意。
行完礼后便眼神清明的看向上方的人,显得有些不屈不挠。
“你就是被小十三害死的人”鬼王眼睛极大,眉毛又浓,看人时带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气势,声音也格外有威慑力。
池屿白心里略微一沉,随即恢复正常,他身板随意的站直,没有刻意的挺胸抬头,也没有表现的卑躬屈膝。
只是淡然的答:“是”
“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事”鬼王似乎在刻意询问一般,依旧是那副凶巴巴的模样,神情里透着不容忽视的严肃。
让人看不出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