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悄然合上,隔绝了屋内与屋外。
确定顾晚不会听到声响后,陆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陆准刚转过身,还未开口。
陆老爷子手中的拐杖便猛地举起,重重落下。
“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打在陆准的背上。
“跪下!”
老爷子怒目圆睁,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在走廊。
陆准身形一晃,却没有丝毫躲避,缓缓屈膝跪地。
陆父和陆母站在一旁,面露不忍,却也不敢出声阻拦。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招呼在陆准身上。
“晚晚怀着孕,你是怎么照顾她的?让她遭这样的罪,孩子没了,她得多伤心!”
每说一句,老爷子的拐杖就更用力几分。
陆准低着头,不躲不闪,任由拐杖落在身上。
“爷爷,是我没保护好晚晚和孩子,您别气坏了身子,要打要罚,我都认。”
陆母心疼地看着儿子,眼眶泛红,忍不住劝道:“爸,您消消气,阿准心里也不好受。”
陆老爷子却充耳不闻,依旧不停地挥舞着拐杖。
“不好受?他不好受有晚晚不好受吗!”
发泄了一阵,老爷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拄着拐杖,喘着粗气。
“查,动用陆家的关系给我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城市阴暗的角落,地下赌场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浑浊气息。
灯光昏黄且闪烁不定,四周堆满了赌桌,筹码碰撞声、赌客的叫嚷声交织成一片。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站在赌桌前,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面前的筹码已所剩无几,今天他的运气糟糕透顶。
“妈的!这什么破牌!又输!”
男人气得暴跳如雷,猛地将手中的牌摔在桌上,嘴里不停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就在他骂得正酣时,赌场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迅速涌入。
黑衣人便来到肥头大耳男人身后。
其中一人二话不说,直接用枪抵住男人的头,冰冷的枪口让男人瞬间僵住。
“彪哥是吧?有人请您去喝杯茶。”
黑衣人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被称作彪哥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刚刚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应,只是用枪轻轻顶了顶他的头,示意他跟上。
彪哥双腿发软,几乎是被黑衣人半拖半拽着离开了赌场。
他们的离去,赌场里短暂的安静后,又重新陷入了喧嚣,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小插曲 。
工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四周堆满了破旧的机器。
中央,有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站着。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彪哥看清来人,吓得腿都软了,顿时跪在地。
这不就是京城陆家陆爷。
彪哥双腿发软,膝盖微微打颤,眼神游移不定。
根本不敢直视陆准如寒潭般幽深且冰冷的目光。
“彪哥是吧?”
陆准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裹挟着千年寒霜,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彪哥被这气场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摆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不,不,陆爷,您可折煞我了,小彪,小彪,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
边说边点头哈腰,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不断滚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砸出微小的痕迹。
陆准冷哼一声,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是谁指使你去害她的?”
彪哥这才想起半个月前那件事。
“半个月前,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办一件事,办成后卡上会打几百万给我,挂了电话,他通过彩信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陆准听后,周身的冷意更甚。
彪哥“扑通”一声跪下,鼻涕眼泪全下来了。
“陆爷,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了啊!那人打电话过来,声音怪里怪气的,一听就是用了变声器,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也没见过面,就说事成之后给我几百万,我猪油蒙了心,才……才答应的。”
陆准一脚踢在彪哥身上,“滚起来!”
“去查,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把这个打电话的人揪出来,我要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陆准的声音低沉而狠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盛宇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给他卸了一条腿喂狗,然后送到黄局长那里!”
“是,陆总。”
盛宇点头,一把揪住彪哥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彪哥吓得浑身筛糠,连连求饶:“陆爷,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顾晚从医院出院后,直接回老宅坐小月子。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身形也显得格外单薄,正望着窗外的花园发呆。
陆母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滋补汤。
“晚晚,来,把这汤喝了,补补身子。”
顾晚回过神,连忙起身,接过汤碗,轻声说道:“谢谢妈,又麻烦您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陆母轻轻拍了拍顾晚的手,“跟妈还客气什么,你现在身子弱,可得好好调养。”
..........
晚上。
陆准回来后,顾晚已经睡下。
尽管他轻手轻脚,还是把她吵醒了,顾晚坐起身。
陆准递给她一杯温水。
顾晚喝完后,他将手中的杯子拿走将她揽入怀中。
顾晚终于忍不住了,趴在他胸膛嚎啕大哭。
“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陆准心狠狠一窒,用力的抱紧她。
轻轻拍打她后背。
“别哭,我们还年轻,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
顾晚听见这句话,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