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处理的很糟糕,我想要重新给你缝合。”戴着口罩的医生跟姬絮昭确认道。
姬絮昭用力闭上眼睛,他花了六十万,居然就是这个代价,“不要留一点疤痕,疼一点都无所谓。”
他不是omega,也不害怕疼痛。在这个社会上,omega处处受到打压、歧视,娱乐圈不一样,你不是omega甚至走不进那个圈子。观众们会吐槽alpha的身材过于健壮,在屏幕上没有一点美感,beta过于木讷,不懂得信息素的吸引有多么的美妙和不可抗力。
只有omega,柔软而没有攻击性,满足他们的一切想象。
经纪人章信皱着眉翻完了姬絮昭的体检报告,“要不是你告诉我地址,我差点都不敢认,才短短半个月!”
“先养伤,养好了就减肥,你现在的形象还不能上屏幕。”没有营养师的指导,在秦凝歌的喂养下,姬絮昭的身材慢慢在向正常alpha靠拢,不再骨瘦如柴。
“我还要多久?”
“最快一个半月。”
“不行,我不能耽误那么久,一个月内我要上大屏幕。”
章信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和医生谈好方案,确保你能一个月内上台。”
“这次骚乱,是谁的手笔?”
章信一下子坐直身体,严肃看向姬絮昭,“姬总没有告诉我,你可以直接问他。”
姬家的内斗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知道的,章信一直秉持着做好分内工作的美德,帮助姬絮昭在娱乐圈发光发热就够了,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姬絮昭被害失踪,他差点丢了这份工作。
这还是秦凝歌第一次认真打量樊暮,樊暮在她正坐的单人沙发对面的吧台擦玻璃杯,察觉到她的注意,樊暮的脊背渐渐僵硬了起来,就连呼吸也被刻意的控制?起来。
秦凝歌疑惑,她很吓人吗?
别人就算了,樊暮她养了十年,他小的时候倒是没少挨揍,长大了她就没揍过了,给孩子留点面子。
秦凝歌随手抛了一个骰子,骰子旋转起来,最后慢慢停住,是六点。
杜衍:“你做得很好,大当家很高兴,邀请你明晚共进晚餐,明晚八点,车会在夜狐酒吧门口接你。”
黑虎帮这么大,大当家没有这么闲来宴请秦凝歌,看来刀疤的死很不一般。秦凝歌不知道内情,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樊暮手里的杯子擦了又擦,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秦凝歌开始计数,十八遍,二十五遍,五十遍……他下定决心,杯子被他放在吧台上,行动间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玻璃渣,樊暮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他尴尬的看向秦凝歌,秦凝歌撑着头微笑。
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他走到秦凝歌身边,还不等他开口,秦凝歌说道,“一百块。”
“啊?”
“一个杯子一百块,规矩都忘了?”对上秦凝歌的眼神,樊暮心虚的低下头。
“没忘。”
樊暮深吸一口气,“姐,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秦凝歌点点头,“出去说吧。”
樊暮记忆里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散过步,他一直都站在秦凝歌身后,望着她的影子,悄悄的踩在她的影子上,渴望她会回头看自己一眼,没想到今天和她并排走在一起,像他想象中的场景,他也和她平等了,也是一个成年人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孤儿,没有姐把我捡回家,我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一直把姐当成家人。”
“我很高兴能遇到你,原本以为就这样跟在你身边一直下去也不错,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家人,他们来找我了。”
秦凝歌注意到樊暮对她的称呼从姐变成了你,那个小屁孩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我本来以为妈妈病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樊暮想起见到母亲的场景,眼睛满是悲伤。那个善良乐观的女人已经忘记了他,她大多数时候都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偶尔会念起他的名字。
他坐在她的面前也无法引起她的注意力,她不知道眼前的陌生男人是谁,一门心思想念自己五岁的儿子。
“我不能抛下她,对不起,凝歌……”
小屁孩怎么又这样叫她?秦凝歌敲了敲他的头,“你既然找到了家人,和家人团圆才是最重要的。”
她一本正经教训道,她没有家人,她在仁爱街长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守护。樊暮如果能回到家庭去,她只会欣慰。
樊暮一嘴苦涩,他不知道怎么说,那个家并不是幸福、美满的,他去,不是回到家人身边,而是走向战场,alpha的继承权比omega,beta更高,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没有人会想起在外面流浪的他。
就连母亲也是因为他分化成了alpha才住进的疗养院,如果他不回去,他都不敢想,那个omega会遭遇什么。
“我要是走了,你……”
“我什么我,继续下去呗,难道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樊暮的消息渠道没有秦凝歌的多,但他也知道黑虎帮内部正在酝酿一场风暴,他如果离开,秦凝歌就会失去左膀右臂,在未来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好了,相信我,我会摆平一切,我还等着你小子以后回来请我吃饭呢。”
樊暮终于露出笑容,“那我就先欠着,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
“这才对嘛,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
话音刚落,秦凝歌的脚步停下,樊暮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街角,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车门打开,没有一个人。
苦涩涌上心头,樊暮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秦凝歌,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樊暮走向那辆汽车,还没来得及告别就分开了。
“谁允许你们出来的,我说了我会安排好的。”
“三少爷,这是您父亲的命令,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
言外之意,现在无权无势的三少爷樊暮并没有资格命令他们。
黑色汽车消失在夜晚,一阵夜风吹来,秦凝歌突然觉得有点冷,她搓了搓胳膊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