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会议室。
每人的桌前除了会议资料,还有一把喜糖。
沈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手边的喜糖,把它随手一推。
林深拿起一颗,剥开放进嘴里,然后发出赞叹:“嗯,很甜。”
沈秋侧目看他,整什么幺蛾子,快点宣布我主持会议。
林深随手拿起一块糖递到沈秋面前,“沈秘书,尝一块?”
沈秋憋着一口气,对着他咬牙切齿,“林总,还是先开会吧。”
林深嘴角勾出一抹邪笑,抬手剥开一颗糖,“大家都尝尝,沈秘书也尝尝,先尝点甜头,待会开会才有意思。”
大家闻言都拿起面前的糖剥开放进嘴里,沈秋也伸手去接,林深却直接喂到了她的嘴里。
“甜不甜?”
沈秋瞪着他,存心捣乱!
林深不以为意,扫了一下众人,不怒而威,“今天的会议由沈秘书主持,沈秘书开始吧。”
沈秋示意王翀把ppt放出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埠村项目的负责人,大家应该很清楚,埠村的项目工期短,任务量却极为繁重,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不容有丝毫拖延。”
沈秋扫了一眼于总,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陈总身上。
“陈总,您负责的埠村弱电铺设项目为什么迟迟没有开展工作?”
林深嘴角微勾,漂亮!
陈总抬头看了一眼林总,一贯清冷的模样,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陈总沉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没人可用,中标的成毅公司资质不够。”
沈秋似笑非笑地低喃,“资质不够?”她突然看向于总,目光锐利,“是这样吗?于总。”
于总看了一眼林深,只见他斜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资料,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秋,看不出喜怒。
于总收回目光,对上沈秋,眼睛微眯,透着傲慢:“是的,成毅公司资质不够!”
沈秋闻言,嘴角微勾,“资质不够的公司居然能中标?于总的前期工作似乎做的不够!”
于总冷笑一声,“这就要问赵总了?”
沈秋眼睛微眯,语气严厉,“招标是你的工作,不是赵总的工作!”
于总忽地站起来,“可是,赵总指手画脚,干预招标!”
沈秋把文件夹扔到她面前,“成毅公司中标符合公司招标流程,何来资质不足?!”
于总冷眼看着眼前的资料,连打开都没打开,“沈秘书,没听明白?成毅公司是赵总的关系户?”
沈秋冷笑,“关系户?那又怎么样?成毅公司符合招标流程,报价合理,各项资质与实力都出类拔萃,完全符合公司对合作伙伴的要求。”
于总上下打量沈秋,嘴角带着不屑,“沈秘书的意思是阅石不在乎公平公正?对‘关系户’能容忍?”
沈秋嗤笑一声,“凭着关系空降的于总说公平?于总可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呢?!”
“你!”于总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底气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给的,你有意见?”林深坐直身体,手指交叉抵住下巴,举手投足之间随意散漫,眼神不经意地扫过 于总,眼神锐利如寒冰。
于总脸色微白,急忙解释,“林总,埠村项目,赵总确实插手太多,不光是成毅公司,就连基建的沈总都是他引荐。”
沈秋心里咯噔一声,对呀,还有沈飞。
“于总如此胡搅蛮缠,胡乱攀咬赵总。难道是因为于总心中有理想的中标公司?”
于总把手中的文件一拍,“你血口喷人!”
沈秋嗤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
沈秋把手里的资料扔给她,文件夹散了,纸张顿时纷纷扬扬散了一地。
“就你!还想攀咬赵总?你够资格吗?赵总在阅石20多年,兢兢业业,严以律己,清清白白,你凭什么攀咬他,你算个什么狗东西。”
赵林眼里闪着泪光,这丫头可真护短呀!
林深嘴角勾笑,牙尖嘴利,身子往后倚靠在椅背上。
于总捡起面前的纸张,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你私下查我?”
沈秋冷哼,眼神犀利,“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于总可真是来者不拒,有钱就拿呀!”
于总狠狠攥着手心的纸张,纸张瞬间被团成一团。
“你和赵总私下勾结,究竟想怎么样?”
于总说这话的时候,瞄了一眼林深,他面不改色,一派从容,猜不出他的意思。
沈秋盯着她,冷冷开口,“你被撤职了!”
于总仿佛听了一个笑话,“沈秋,沈秘书,你以为你是谁?”
于总话音刚落,林深就把结婚证轻轻放在会议桌上摊开,缓缓开口:“沈秋,沈秘书,我夫人!”
王翀瞪大了眼睛,林总和秋姐领证了?这么迅速!
林深站起身,双手覆在沈秋肩头,俯身贴着沈秋的脸颊:“夫人,心太软了,惹你生气,直接让她滚蛋!”
于总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深,踉跄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沈秋微微动了一下肩膀,恨不得把肩头的手拍开。
林深直起身子,扫了一眼众人,“我好不容易娶到老婆,好心好意请你们吃喜糖,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惹夫人生气?我都不舍得让她生气,反而被你们气到!”
赵林憋着笑,林总这是在秀恩爱。
林深扫了赵林一眼,淡淡开口:“夫人唤赵总一声赵叔,夫人尊敬赵总,听不得别人污蔑他,自然,我也听不得别人污蔑他,插手埠村的项目,是我授意他去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一来,以后赵总在公司可真就是一人之下了。
赵林的眼眶通红,慌忙低下头,怕落泪,小丫头在乎的,林总也会在意。
于总面色灰白,心如死灰,赵林这个老狐狸,要是早早亮出林总,她岂会找成毅公司的麻烦。
她瞥了一眼赵林,决定扎一根刺在林总心里。
“赵总若是一早就暗示是林总的意思,也不会有如此误会,赵总可真是老谋深算,一箭双雕呀,我输得心服口服。”
赵林抬眼看着林深,没有辩解,沈秋却“嚯”地站起来,“你以为赵叔和你一样蠢,公司但凡长眼的都看得分明,20几年,赵叔从来没有谋过私利,他只听从林深的吩咐。”
赵林低下了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忍不住了。
林深摸了一下沈秋的头,“夫人真聪明,看得真明白!”
“散会!”
林深话音刚落,王翀就走过去把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沈飞探头,“姐夫?开会呢?”
他探头探脑,看着沈秋,把手里的礼品袋抬了抬,“姐,你的高中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