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家中。端坐在太师椅上。
一边师爷肃立一旁,小心的说道:
“东主,这扬州传来消息,那忠靖侯带着人马往东而来。
他和别人说此去姑苏,乃是去为一个被拐的女孩寻根。
这事听着便是荒唐,难不成寻到女孩的跟脚,还把女孩送还不成?”
甄应嘉闭着眼睛,捋着胡须,轻轻的点头。意思让师爷继续说下去。
“扬州盐法道胡正清来信言,那史信开衙第一天,便查了盐道的府库。
并且把盐道府库的密账要了去。逼着官员和盐商签字画了押。之后象征性的和盐商劝了一回捐。
盐商不允,便就作罢了。
可第二日这忠靖侯便乘坐东来。
他说盐道衙门共识,和忠靖侯是假道姑苏,实则是奔着我们甄家来的。”
甄应嘉猛的睁开眼睛。阴沉着脸。
“不可能,他一个小小的侯爵,没那个胆子。”
“东主,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忠靖侯就是和太上皇对着干上位的。
他敢让奴婢直接撞死在登闻鼓前,一点脸面也不给太上皇留。神武将军铁网山设伏,也是他一人独挡冯将军大军。
甚至在宫门前杀了太上皇近臣史鼐。
这世上哪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甄应嘉倒吸一口凉气。
“文远啊!一会我修书一封,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江南大营,找总兵邓子安大人,让他派强将来我甄府看守几日。”
“东主,这怕是不妥。”
“嗯?还有什么不妥?”
周文远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闻这个忠靖侯力大无穷,一人可独抗五匹烈马。在铁网山一人挡住千军万马。
便是叫了江南大营的兵将来,他们还能比过冯老将军的死士吗?”
甄应嘉一下子局促不安起来。
“依文远的意思?”
周文远这次道:
“东主所虑不过是与北静王的书信,以及那钱粮北上的文书账册。
东主可派一心腹管家,命其带了这些书信账册,再由强干的家丁保护。让其去江南大营庇护。
这忠靖侯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冲击江南大营啊!”
甄应嘉听了不住的点头。
“来人,去把齐总管给我叫来。”
下边自有人去寻齐总管。
甄应嘉让周文远研墨,自己给南大营总兵写了一封信。
等那齐总管来了,甄总裁从密室里拿出一个箱子来。
“些心腹家丁,带了这箱子,去南大营暂住些时日。待这边风平,再回来。”
“是,老爷。”
“记得,这箱子东西干系重大,不得有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齐总管忙郑重保证。
然后拿了书信和箱子,到府中寻了那忠诚可靠的家丁,坐了马车,出城直奔江南大营而去。
甄应嘉这才把心放在肚中。
次日,甄应嘉便派人去运河看着。
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左等史信不来,右等史信不来。
却是接到姑苏方向传信。说史信的船队已经快到姑苏了。
甄应嘉就有些迷惑了。
难不成这史信真个是去姑苏寻人的?
叫人去寻师爷周文远,可人去后,家丁说,那周文远昨日去花楼买了弹琴的清倌人,带着回家探亲去了。
甄应嘉暗自笑着周文远好色。
又让人去江南大营寻齐管家,询问安顿事宜。
可是等去江南大营的人回来说,人家江南大营就没见甄家的人。
这下甄应嘉才慌了。撒出人去那去江南大营的路上寻找。
又过几日,却是有渔民在长江网住几具尸体来。
那金陵府的贾雨村派人拉到义庄,让人看。
却是有府中衙役认出,那里有一人乃是体仁院甄家的总管齐泰。
贾雨村不敢耽搁。忙下了拜帖,去体仁院拜见甄总裁。
到了这时,那甄应嘉才彻底打破幻想。
那日知道齐管家出府的只有周文远。
这分明是周文远勾结外人,要谋夺他的信件密账。
贾雨村自到金陵,多有攀附甄家。那贾雨村又是贾家推荐。文采‘人品’又嘉。颇对甄应嘉的脾气。两人引为挚友。
甄应嘉这边有事,便和那贾雨村商议。
贾雨村近日也听了史信到处‘造的谣’。
心中颇恨史信便道:
“此事必是那史信所为。他编造故事,假借去姑苏之名。让周师爷游说甄大人转移物品。
他再勾结匪类打杀了齐管家。抢走账册。”
甄应嘉一听,真真的是这个道理。
一拍大腿。
“时飞,你说的对啊!
现在那箱子必然已经到了史信的手上。那里面可是关系甚大。
现在如之奈何啊?”
“总裁,那史信骁勇,一般人定拿他不住,当立刻飞鸽传书京城。请上面命漕运带兵威慑索要。
到时史信便是再不愿也得乖乖交出箱子。”
“此言有理。”
……
这一夜,月光皎洁。
史信带兵藏于扬州三十里外的一处河道弯处。
此处芦苇丛生,史信在此处隐匿了十几只战船,却是外边看不到。
史信顶盔贯甲站在船头。盼儿姑娘随侍身旁。
史信笑着说道:
“盼儿姑娘,你妹妹已经在来扬州的路上了。你在金陵的家私,也一并带来了。
你们姐妹明日便可见面。”
盼儿听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之恩,奴家虽万死不能报答。
史信也不去扶她,却是说道:
“盼儿往日总听你弹吴侬小曲。
可会弹磅礴一点的。”
盼儿站起身来。
“奴家其实最擅长便是一曲十面埋伏。”
“哦!”
两人正说。有亲随潘文杰来报。
“主人,那总商谭明德和盐枭洪万钧的船队进入了伏击区。”
“哈哈哈!好!
盼儿啊!我今日便听听你的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