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万籁俱寂、月色如水的深夜时分,花荣拖着那仿佛被重石碾压过、疲惫不堪的身躯,在自家奴仆的悉心服侍下,刚刚结束了沐浴。
他那原本俊朗的脸上此刻因为之前热水的浸泡,少了些许倦意,双眼里刻画满了劳累了一天的艰辛痕迹也因此轻淡了几分。
此刻,他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床榻,正准备躺上去好好休息一番,以舒缓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身心疲惫。
就在这时,自己的小厮来福神色惊惶,脚步凌乱踉跄,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慌里慌张、急匆匆地一路飞奔而来,边跑边气喘吁吁且声嘶力竭地向他汇报道:
“主人,大事不好了啊,这下可真是出了天大的祸事啊!
下午才从我们这儿离开的那支商队里的一名伙计,刚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浑身是血地冲到了咱们的寨门前。
您是没瞧见,他那背上居然还直直地插着一支寒光闪闪的箭矢,那箭身周围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染得一片暗红。
他刚跑到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浑圆,嘴唇哆哆嗦嗦,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露出口,就只听得‘扑通’一声,身子一软,一下子像一摊烂泥般晕倒在地了。”
勇叔见到了此情形,不敢擅自做主,让我赶紧来请您去大厅瞧瞧,他还在那等着您去拿个主意呢!”
花荣听闻,满脸写满了吃惊之色,疲惫的身躯顿时一激灵,心急如焚地急忙问道:
“什么商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莫要着急,慢慢给我讲清楚。”
说完,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边手忙脚乱地迅速整理着衣服,一边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厅快步走去。
来福其实对此也所知甚少,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
“勇叔说就是下午您亲自护送离开的那支商队。我跑去看那伙计的时候,只听到那伙计嘴里断断续续、含混不清地说着‘救救他家公子’。
勇叔当时看见他倒在门外,心下一惊,当机立断,便立刻叫人帮忙把他扶进了偏房。”
花荣脚下步伐不停,疾步如风,很快便到达了大厅。
此时,花勇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已然站在那里等候多时。
花荣刚一见到花勇,便迫不及待地连声问道:“二叔,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人这么会跑到我们大门前晕倒?”
花勇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了解的个七七八八,因此则显得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对花荣介绍道:
“荣哥儿,那个浑身是血的伙计乃是今天午后离去的郑家商队里面的一位赶车伙计,名叫郑三。
据他所述,今日荣哥儿你带领兵马护送他们离开之后,他们家郑公子又要求大家片刻未歇,赶快离开附近区域,他们因此又马不停蹄地赶了约一个时辰左右的路。
当他们行至一个叫做滥角湾的地方时,毫无预兆地突然遭遇了一伙规模庞大、大约有七八百人的强人。
这些强人来势汹汹,瞬间就将他们前后严严实实地围堵住。
那伙穷凶极恶的强人,个个看上去神情凶悍,显然也是经过日常训练的,行动之间整齐有序,把他们的商队围得水泄不通,前后包夹得犹如铁桶一般,他们困在里面简直是插翅难逃。
而他呢,因为中午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当时恰好躲在路边的草丛之中出恭。
也多亏了这一巧合,让他暂时避开了这场灾祸,侥幸逃过了一劫。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强人的攻击,后面他看情形不对,准备逃出求援,但还是被那伙强人发现,被射了一箭矢。
估计那伙强人以为这一箭射中了他的要害之处,确信他必死无疑,所以就没有再理会他。
也正因如此,他才得以强撑着跑到我们门前。只是最后,估计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耗尽,这才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二叔,那你问过郑家商队其他人以及郑家公子如今状况如何?”花荣满脸惊愕,心急如焚地向花勇问道。
“我刚刚仔细询问了一下那伙计,他说他当时躲在草丛里的时候,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透过草丛的缝隙,他瞧见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见人就杀,丝毫没有半分留情。
他们家那位郑公子被一个面色白净,但眼神却无比阴鸷的山匪头领给蛮横地掳了去。
后来,他还听到另一个个子矮小的山匪和那白面山匪起了争执,那矮小山匪一脸狰狞地说,这白白嫩嫩的少年公子,挖了心肝做醒酒汤那更是无比美味,说罢还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这伙计可还说了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花荣眉头紧蹙,神色严肃地问道。
其实在他心里,凭借他对原着的熟悉和花狐前期对周边山贼的调查了解,他心中已然猜到是哪一路山贼在此拦路杀人越货了。
“他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说着求我们去救救他家公子,精神几近崩溃,然后就因体力不支再次晕倒了。”
花勇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对了,那伙计虽然浑身血迹斑斑,看似伤势极为严重,令人触目惊心,但实则大多只是皮外伤,并不致命,唯有背后中的这一箭,伤口颇深,造成他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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