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的中年人听闻此言,瞬间如遭雷击,大惊失色,面色陡然变得煞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僵立当场。
然而,眨眼之间,他竟强行稳住神色,只是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刚欲张口激烈反驳,原本慌乱的双眼却陡然冷静下来,迅速扫向旁边的门窗,似在探寻什么,又似在思索退路。
与此同时,一只手悄然且极快地探向腰间藏匕首之处,紧攥的拳头因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白,仿佛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抽出匕首给予致命一击。
此刻,他眼神中满是对富态中年人的警惕与戒备,恰似惊弓之鸟,全身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张,时刻防备着可能突发的危险。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那富态中年人却对来人的反应淡然一笑,轻轻摆手道:
“小兄弟,切莫惊慌,我对你绝无半点歹意。
你且静下心来,喝口茶水,听我慢慢道来。
我叫花富,本是花家老太爷,也就是荣哥儿的祖父,当年从军时好心收留的孤儿,后来有幸跟随花老太爷投身军旅,南征北战。
怎奈老太爷和老爷相继离世,此后,我便留在花家充当亲兵。
所幸,我在经营方面略有几分天赋,便一直负责打理花家的生意往来。”
富态中年人见面前的“中年人”依旧满脸狐疑,对自己所言似有不信,心中不禁对时迁多了几分赞赏。他暗自思忖:
“荣哥儿能有如此胆大心细的兄弟相助,实乃祖宗庇佑。
想来日后,荣哥儿定能多得他的助力,行事也能多几分胜算。”
这般想着,花富微微定了定神,缓缓从腰间摸出一块约手掌大小的牌子。
但见那牌子入手温润,质地精良,绝非寻常之物。
牌子中间,一个醒目的鎏金“花”字璀璨夺目,熠熠生辉,背后则工工整整地刻着“花富”二字,字体刚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这牌子独特的样式,时迁记得清清楚楚。
出发之时,花荣一脸郑重地拿出自己的牌子给他们看过,不仅详细告知这是花家人独有的联系令牌,还特别强调,在外若见持有此令牌之人,必定是花家至关重要的人物,或是身负重大使命者。
若此次行动需要这些持牌之人相助,只需拿出他给的信物即可。
时迁见此令牌,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脸上瞬间涌起一抹难为情之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紧接着,他赶忙抱拳行礼,语气诚恳急切,语速极快地说道:
“小子时迁刚刚鲁莽了,此次肩负花荣哥哥安排的重任,实在不敢有丝毫疏忽。
刚刚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富叔大人大量,切勿见怪。”
花富脸上瞬间绽放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他乐呵呵地说道:“你和荣哥儿是兄弟,刚刚那点事,不值一提!
你之前又没见过我,行走江湖,世道复杂,小心谨慎是应该的,哪有什么罪过!
你一心为了荣哥儿,做事认真负责,这么艰难的任务都任劳任怨,我身为花家之人,对你只有感激,怎会怪你!”
时迁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放松不少,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赔笑着对花富说道:
“不知富叔派人急召小子前来,有何重要安排?”
花富目光炯炯地盯着时迁,缓声问道:
“你是不是准备去给通判王文尧送信?”
时迁赶忙连连点头,应道:
“是的,富叔,花荣哥哥慎重地交给我两封信,一封叮嘱务必送给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另一封则是给通判王文尧的。”
“知道我为什么派人截住你吗?”花富问道。
“王文尧不在府上。”
随后,花富又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时迁听闻,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之色,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
花富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前几日收到二哥消息,从东平府匆匆赶回处理青州的生意。
昨天,又收到荣哥儿的手书,这才详尽知晓家里发生的大事。
看完信后,我当即安排人手盯着慕容彦达和王文尧的府邸。
前两天,王文尧的夫人在我这儿购置了大量丝绸,据伙计打探,说是要回娘家省亲。
昨天,王文尧的夫人带着一众丫鬟、护卫随从回了娘家,前脚刚走不到半个时辰,王文尧便带着五六个随从从后门悄悄离开了府邸,至今未归。”
时迁一听,恍然大悟,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原来自己前往慕容彦达府邸时,就已被富叔安排的人盯上了。
自己还以为假扮刘宇伪装得天衣无缝,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暴露在了富叔的眼皮子底下。
万幸富叔是自己人,倘若不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想都让人脊背发凉。
“富叔,那王文尧这厮究竟去了哪里?您知道他的具体行踪吗?”
时迁神色急切,连忙追问道。
“呵呵,他去的地方,正是你来的地方。”
花富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
“清风寨?”
时迁不禁失声道,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