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秋生却没有理会,起身对陆铁牛说道:“陆兄弟,能否等几天,我把田种了,再去国公府。这一季的庄稼要是耽误了,家里老小的口粮可就没了着落。”
“赵师傅,小公爷这会儿急着找您,是为了造纸的事,还请您即刻就过去。小公爷向来思虑周全,您和家人往后的生计,他也都安排妥当了。咱们庄子上有好几家工厂,哪怕您去了之后不再种地,一家人也能衣食无忧,日子稳稳当当的,您丝毫不必担忧。”陆铁牛也知道这造纸师傅的重要性,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赵秋生面露难色,看了看身后的妻儿,又望了望那几亩尚未耕种完的田地,心中满是纠结。
“爹,咱们去吧。您看今天这事儿,已经得罪了村长他们。要是还留在这儿,往后指不定还会遭他们怎么报复呢。可要是去了国公府,既能帮小公爷做事,又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对咱们家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赵婉清出声劝道。
赵雨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爹。刚刚您也听到陆大哥说了,国公府的小公爷都安排好了,咱们以后衣食无忧。在这儿,咱们就算把地种好了,也还是被人欺负。”
赵秋生低头沉思,孩子们的话句句在理。这些年在董家庄,他们一家饱受排挤欺负,今天又与村长和董文武彻底撕破了脸,继续留下来,恐怕日子更不好过。
陆铁牛趁热打铁:“赵师傅,您就别犹豫了。小公爷对您的手艺那是看重得很,到了国公府,您的造纸手艺才能发扬光大,不再被埋没。”
赵秋生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透着决然:“罢了,那就听孩子们的,咱们跟你走。” 说完,转身对妻儿说道:“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发。”
“爹,不如这样,我让我父亲母亲过来帮着种地,等秋收打完粮,再给咱们送去,你看行不?”大儿媳妇是董家庄本地人,也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一个机会。
“好,这样行,不用他们把粮给咱们送来。这地就让亲家他们种了,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赵秋生转头对赵阳说道:“你和你媳妇赶紧去告诉亲家,就说爹感谢他们帮忙,地就送给他们种了,以后也别太见外。”
赵阳和媳妇应了一声,便急忙朝着丈人家赶去。
此刻,村民们都已退出院子。王捕头对着陆铁牛抱了抱拳,随后离去。董文武和他父亲也生怕赵秋生报复,偷偷溜走了。只剩下一群村民在院外看热闹。
陆铁牛见赵秋生同意跟他们回府,便想着出来和一同前来的保安队成员商议返程安排。
刚走到院子,一位老者就迎了上来。“这位小哥,我原也是刘老爷家的工匠,以前在府上专门做木工的匠人,别看我岁数大了,可手艺一点没落下,这些年我还把手艺传给了我儿子,他做得也丝毫不比我差。你看我们一家能否为国公府效力。
陆铁牛正面对这位老者,还未作答,只见院外又陆续走进一群人。他们皆是曾经为刘毅外祖父家做过事的。
其中有个中年男人,走上前说道:小哥,我曾在刘老爷家染布几十年,色彩调配、布料上色技巧都很精通,不知国公府用不用得上我?
一位妇人轻声说道:“小哥,我曾是伺候二小姐的丫鬟。当年兵荒马乱,与二小姐分别时不慎走丢,与赵老哥一同在这庄上落了户。这些年,我时常怀念在二小姐身边的日子,听闻能去国公府,能让我跟着去看看二小姐,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陆铁牛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心中暗自思索。此次前来寻找造纸匠人,没想到竟引出这么多曾经的旧人,不但有手艺还与老妇人有些渊源。
小公爷向来求贤若渴,对这些与刘家有过往的人,想必也会欢迎。再说,众人如此热情,若拒绝了难免寒了他们的心。
“各位,看大家都有这般热忱之心,又都有各自的本事或渊源,我便擅自做主了,带大家一同回府。大家得赶紧回去收拾好行李,安排好家中事宜,两个时辰后咱们启程。”
众人闻言,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纷纷向陆铁牛道谢,而后各自匆匆回家准备。
而在宣政殿内。
张宁接过刘毅带来的铅笔、一本活字印刷的实验册与一小袋水泥,将它们一一呈到李承渊面前。李承渊目光落在这些物件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
“圣人,这就是臣用炭笔改进而来的铅笔。”
李承渊饶有兴致地拿起铅笔,在纸张上写了几笔。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还真有你的,这铅笔但是比炭笔好用不少。
“都是圣人的功劳,要不是您平日里提点我,我哪能琢磨出这些。您每天那么忙,还不忘鼓励我钻研,就盼着能为社稷做点事,实乃千古圣君!刘毅也明白了靠住李承远才能在这场对决中胜利。
李承远被刘毅这句马屁拍的很舒服,“你小子,少拿这些话哄朕,你有真本事才是关键。”
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被刘毅看的一清二楚。
李承远拿起实验册,逐页细细翻看。随着阅读深入,眉头越皱越紧,翻了没几页,便“啪”地一声放下册子 。
“你呈上来的这册子,上面印满了诗作,你把这玩意儿给朕,是觉得朕还需要学习作诗?”
“圣人误会了,这册子上的诗作,实则是为了向您展示一项全新的技艺——活字印刷。”
李承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示意刘毅继续说下去。
刘毅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讲道:“活字印刷,就是把每个汉字制成单独的活字。
印刷时,按内容把活字排在特制框架里固定,刷墨、铺纸施压,文字就能印到纸上。排好版能快速大量印刷,印完拆字重排就能印新内容,灵活方便。”
李承渊脸上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兴趣。再次拿起实验册,仔细端详上面的字迹。“一本书价格能卖到多少?”
“回圣人,如今一卷书售价几贯,全套下来十几二十贯。我要用活字印刷术把整本书价格压到几贯,内容少的只要一贯 左右。刘毅信心十足的说道。
“真能做到?”李承远一下子激动的说道。
“可以做到,要是纸的成本不是那么高,应该还可以在低一些。”刘毅回答。
李承远又想起来他现在的局面。大多官员都出自世家。可以说世家垄断了朝堂。如果世家愿意。完全可以做到让李承远的政令出不了乾安城。
如今刘毅让他看到了希望,刘毅的出现就是打破这一僵局的利刃。
“一贯就很好了,铅笔、书籍这两件是做好了,朕重重有赏。”这两件东西是让李承远高兴了。
“张宁,赐座。”
刘毅谢恩落座,心中清楚,这仅仅是迈向成功的开端,前路依旧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