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决定要在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向李承远进献曲辕犁。虽说他能够径直将犁呈给李承远,但他更希望借这大场合,让朝中官员都知道刘毅也是个官老爷。
大朝会这天,刘毅早早就起来了。
特意错开与刘镇羽去皇宫的时间,独自前往。
到了皇宫门口等待上朝时,他找了个犄角旮旯窝着。虽说位置偏僻,但还是有人看到了他。
那些官员们瞧见刘毅,都一脸懵,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这,这刘毅怎么来上朝了?虽然是珍宝使,可也没听说让他上朝。”
另一个官员接话道:“这十日一次的大朝会,按规矩五品官以上的都得来。”
又有官员疑惑道:“那刘毅,也没有正经官职啊,只是个珍宝使,圣人也没说给他什么官职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含元殿大门缓缓打开,官员们鱼贯而入。
刘毅不紧不慢地跟着人群走进殿内。找了一个角落待着。
李承远坐在龙椅上,目光四下一扫,便看到了刘毅。心中纳闷:他怎么来了呢?但李承远并未当场发问。
刘毅听着一群朝中大臣们侃侃而谈,在经历两个时辰漫长的等待朝会终于要结束了。
刘毅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带着一副懵呵呵的状态,站出来说道:“圣人,臣珍宝使有宝物呈献。” 这突兀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王御史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宝物?虽说你是珍宝使,但也不能如此贸然打断朝会,惊扰圣人。”还对李承远拱了拱手。
刘毅慢悠悠地说道:“王御史,您先别急。我这宝物,可是与天下农事相关,对百姓生计大有裨益。您要是这会儿打断我,误了天下百姓的大事,这罪过,您可担待得起?”
李承远听闻,目光落在刘毅身上,神色虽平静,却透着几分审视,缓缓开口道:“刘毅,你既言有宝物与天下农事相关,且说来听听,究竟是何宝物,又如何能裨益百姓生计?”
刘毅恭敬的拱了拱手,说道:“臣要进献的宝物是耕地的犁。”
王御史一听,忍不住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刘毅,你莫不是在说笑话?区区一个耕犁,也敢称作宝物献给圣人?我朝历代以来,耕犁皆是寻常农具,从未听闻有何特别之处能担得起‘宝物’二字,你此举分明是在欺骗圣人!”说罢,他转头看向李承远,再次拱手,义正言辞道:“陛下,刘毅此举实在荒谬,还望陛下明察,莫要被他蒙蔽。”
刘毅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慢悠悠地回应道:“王御史,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此犁非彼犁,你未曾见识过,又怎知它担不起‘宝物’之名?这曲辕犁,乃是我耗费诸多心血,结合农事实情精心改良而成。它与寻常耕犁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李承远端坐在龙椅上,眉头微蹙,心中暗自琢磨:耕犁本是寻常之物,他若没有十足把握,想来也不敢在这朝堂之上信口开河。
思索至此,李承远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地看向刘毅,缓缓开口:“刘毅,耕犁乃常见农具,你却坚称此曲辕犁为宝物。朕且问你,它究竟有哪些改良之处,如何能担得起‘宝物’之名,又怎样切实地裨益百姓生计?朕要听的是实实在在的效用,切莫拿些空话来糊弄。”说罢,他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刘毅。
刘毅不慌不忙,对着李承远恭敬一礼后说道:“圣人,这曲辕犁将长直辕改为短曲辕,犁架变小变轻,牛拉起来不仅省力,回转还更为灵活。以往的直犁,在小块田地或是地形复杂之处,操作极为不便,而曲辕犁则能轻松应对各类地块。”
刘毅微微一顿,接着道:“曲辕犁耕地比现在的犁更加省力快捷。”
“哦,比现在用的直犁很快。”李承远来了兴趣。
“是的圣人,臣已经试过了,比直犁快了三四倍。”
王御史听闻,忍不住嗤笑一声:“刘毅,你莫要信口开河!犁地速度快上三四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自古以来,耕犁的形制虽有变迁,但从未听闻能有如此夸张的提升,你是在把圣人与诸位大人当孩童哄骗吗?”
刘毅却依旧镇定自若,朝王御史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御史,您这般着急否定,倒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常言道,实践出真知,您未曾亲眼见过曲辕犁的效用,仅凭臆想便下断言,恐怕不妥。圣人,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曲辕犁的功效所言非虚。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罚。”
李承远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刘毅,你既有这般底气,朕便给你这个机会证明。只是若结果不如你所言,你该知道后果。”
刘毅赶忙躬身,坚定道:“圣人放心,臣愿承担一切后果。”
李承远微微皱眉,目光在刘毅身上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刘毅,你既如此笃定,那这曲辕犁此刻在何处?”
“回圣人,曲辕犁现由福子和王虎在宫外候着。只需圣人一声令下,即刻便能呈于圣人面前演示。”
李承远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宁,吩咐道:“张宁,你速去宫外,将刘毅所献的曲辕犁带进来,再安排人准备一块合适的空地用于演示,切莫耽误了时间。”
张公公领命,一路小跑着去了。
不多时,便带着福子和王虎抬着曲辕犁匆匆返回。曲辕犁一抬进殿,众人的目光便聚焦其上。只见这曲辕犁造型独特,与平日里所见的直犁大不相同。短曲的辕杆,小巧轻便的犁架。
李承远看着这曲辕犁,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期待,说道:“刘毅,这曲辕犁看着倒是新颖。你且说说,要如何演示,才能让朕与诸位爱卿清楚看到它比直犁快上三四倍的效果?”
刘毅思索片刻,说道:“圣人,为彰显公平公正,可挑选两头健壮程度相当的耕牛,再寻两位犁地技术娴熟的农夫。一位农夫使用曲辕犁,另一位使用直犁,同时在同等面积、同等土质的地块上开始耕地。如此,曲辕犁与直犁在速度上的差异便能一目了然。”
李承远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此法可行。张宁,你速去安排挑选耕牛与农夫,尽快准备妥当。”
随着张宁的再次离开,朝堂上议论之声愈发嘈杂。
宋三斤挨近刘镇羽,压低声音说道:“你家那宝贝儿子刘毅,今儿可真是闹出大动静了。你说他这曲辕犁,真能像他说的那般神奇?”
刘镇羽低声回应:“我压根儿没听这小子提过半个字,我也是才知道他要搞这么一出。”
宋三斤瞪大了眼睛:“啊?你都不知情呐?”
“这孩子,行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宋三斤哈哈一笑:“你先别干着急!说不定刘毅真有两把刷子,这曲辕犁真能带来大惊喜呢!咱们就等着瞧,看这演示到底啥结果!”
刘镇羽微微点头,眼神紧紧锁定在刘毅身上,内心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