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寝宫的门晃动了一下,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过去,而三皇妃的手不自觉揪紧了衣角,满脸紧张。
寝宫的门缓缓晃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众人的目光瞬间如探照灯般齐刷刷射过去。
太子妃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神色虽疲惫却难掩欣慰。她还未开口,李跃就箭步上前,急切问道:“太子妃,母后情况如何?”
太子妃微微皱眉,轻咳一声:“暂时稳住了,烈酒擦拭起了作用,体温稍有下降。”
李跃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却又瞥了一眼身旁的皇妃,眼中满是责备。
三皇妃领会其意,赶忙上前拉住太子妃的手,假惺惺地抹起眼泪:“太好啦,太子妃辛苦,我就知道你定能帮母后好转,我日夜为母后诵经祈福,可算有了盼头 。”
太子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李承远这时也快步走来,询问具体情况。
“父皇,母后的体温稍有下降,还需要太医们进一步诊治。
李承远迅速吩咐太医进寝宫为皇后诊治。
李跃眼珠一转,凑到李承远身边,满脸关切:“父皇,儿臣听闻民间有奇人善治疑难杂症,儿臣愿即刻出宫寻访,为母后寻来一线生机。”李承远神色稍缓,点头应允。
李承远抬脚便要迈进寝宫,脚步刚抬起,太子李继突然上前一步,双手张开拦住了他,脸上满是担忧与恳切:“父皇,您万金之躯,母妃这病症传染性强,儿臣进去查看便好,您在外等候,儿臣一有消息即刻向您禀报。”
李承远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盯着李承乾,沉声道:“朕乃你母妃的夫君,如今她生死未卜,朕如何能在这外面干等着?让开!”
李继却并未退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实在是担心您的安危,母妃肯定也不愿看到您冒险。
求您让儿臣先进去,若是母妃知道因为她让您置身险境,定会难过自责。”周围的皇子、公主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地,恳请李承远以龙体为重。
李承远的胸膛剧烈起伏,内心在担忧皇后与顾及自身安危间反复拉扯。
犹豫片刻后,李承远咬咬牙,大手一挥:“都起来吧!朕心意已决,必须进去看看你母妃。”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再阻拦。
李承远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寝宫。寝宫内弥漫着浓烈的酒味,皇后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
李承远缓缓走到床边,轻轻握住皇后的手,声音颤抖:“楚楚,你一定要好起来……”
太子李承乾紧跟其后,站在一旁,眼眶泛红,默默看着虚弱的母妃。
这时,守在一旁的太医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从皇后娘娘的脉象来看,确实有了好转的迹象,之前那如洪水猛兽般紊乱的脉象,如今已经平稳了些许,足见烈酒擦拭之法起效了,娘娘的高热也在慢慢退去 。”
李承远听着,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握紧皇后的手微微松开了些,长舒一口气。
可太医话锋一转,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但皇上,伤寒之症极为凶险,皇后娘娘的高热虽暂时退去,可依臣多年行医经验,这发烧极有可能反复。
体内的寒邪并未彻底清除,只是被暂时压制,一旦反扑,娘娘还会陷入高热昏迷,情况甚至会比之前更危急。”
李承远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脸上的忧虑愈发浓重:“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太医院这么多人,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病情反复?”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臣等罪该万死,实在是穷尽了所有办法,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断调整药方,尽力稳住皇后娘娘的病情,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效果如何,臣实在没有把握。”
李承乾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拳,看着母妃虚弱的样子,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寝宫外,众人听到太医这番话,也都神色凝重,低声议论起来。
李跃在一旁,眼神闪烁,盘算着自己如何在这局势中表现一番,既能讨得父皇欢心,又能不冒太大风险。
刘毅将李跃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却无心去搭理李跃。则紧锁眉头,努力回忆前世的知识,试图再找出一线生机。
刘毅回过神来便看见母亲刘氏站在一旁,神色疲惫、无精打采,心中满是心疼。
“母亲,您瞧着太劳累了。皇后娘娘高热已退,目前情况暂时稳定,咱们先回家吧。”
刘氏抬头看了看刘毅,心里头还惦记着皇后的病情,可又一想,自己在这儿确实帮不上忙,连见妹妹一面都难,便点了点头说:“行吧,那咱们先回去。”
两人见李承远正全神贯注地守在皇后床边,刘毅与刘氏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不打扰,轻手轻脚地转身,默默退出了这压抑的寝宫。
马车上,刘氏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刘毅望着窗外,脑海中依旧在思索皇后的病情。尽管暂时退热,但太医那句“发烧极有可能反复”始终在他耳边回响。
回到国公府,刘毅扶着刘氏下了马车。刘氏的脚步有些虚浮,平日里干练的她此刻尽显疲态。刘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忙扶着母亲往内院走去。
刘氏刚躺下,便沉沉睡去。刘毅守在母亲床边,望着母亲疲惫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母亲与皇后姐妹情深,皇后此次病重,母亲定是忧心如焚。
待母亲睡安稳后,刘毅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他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皇后的病情以及太医的诊断。“寒邪未除,发烧极有可能反复……”太医的话仿佛魔咒一般,在他耳边萦绕。
正沉思间,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晚桃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小公爷,吃点水果能舒坦些。”晚桃将盘子轻轻搁在桌上,又把一个橘子递到刘毅面前。
刘毅接过橘子,手指下意识地一点点剥开,“晚桃,工坊最近怎么样了?”
“工坊一切都好,香皂,酿酒,一边提拔了一位组长,新组长把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工人们看真的可以提拔,干劲更足了。”
刘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手将一瓣橘子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爆开,可他却无心品尝。突然,他的动作猛地停住,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
曾在前世小说里看到,橘子发霉后经特殊处理,竟能提炼出类似青霉素的物质。而青霉素,是对抗病菌的良药,皇后娘娘的伤寒,不正是病菌作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