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张宁一路小跑进殿,来到李承远跟前,躬身说道:“圣人,耕牛、农夫还有场地都准备妥当啦。”
李承远微微点头,抬眼扫了扫底下的大臣们,大声说道:“诸位爱卿,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咱就一块儿去瞧瞧,看看这刘毅口中的曲辕犁,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能比直犁快上三四倍。走,都去看看。”说完,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大臣们纷纷跟上。
一路上,大家依旧小声议论着。有的大臣满脸期待,想见识一下这新奇的农具;有的则还是满脸怀疑,觉得刘毅不过是在故弄玄虚。
来到演示场地,只见两头耕牛已经套好了犁具,两位农夫站在一旁,等候指令。
刘毅赶忙上前,对李承远说道:“圣人,一切就绪,请圣人下令开始演示。”
李承远看了看场地,又看了看刘毅,说道:“开始吧,朕倒要看看,你这曲辕犁到底有多大能耐。”
随着李承远一声令下,两位农夫同时挥动鞭子,吆喝着耕牛开始耕地。一时间,“哞哞”的牛叫声和农夫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使用曲辕犁的农夫,明显感觉手中的犁把操控起来十分轻松,耕牛前行顺畅,转弯灵活自如,仿佛犁与牛浑然一体。那曲辕犁轻快地切入土中,将土地整齐地翻起,犁过之处,泥土松软且均匀。
而使用直犁的农夫就显得吃力许多,他需要不断调整力气来控制犁的走向,耕牛也迈着沉重的步伐,时不时地停顿一下,似乎在抗拒这份沉重的劳作。犁出的土地不仅速度慢,而且深浅不一,平整度也差强人意。
在场的大臣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块土地,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惊叹。王御史的脸色愈发难看,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与一丝懊悔。
刘镇羽的脸上则是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惊的是儿子真的捣鼓出了如此神奇的东西,喜的是儿子若因此立下大功,前途将不可限量。
李承远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讶,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跟随着耕犁的轨迹,似乎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耕地的推进,两者速度上的差距愈发明显。使用曲辕犁的农夫已经耕完了一大半土地,而使用直犁的农夫才完成了不到一半。当曲辕犁的农夫率先耕完最后一垄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时,直犁的农夫还在费力地赶着牛前进。
刘毅走上前,对着李承远躬身说道:“圣人,演示已结束,曲辕犁较直犁,速度优势显而易见。”
刘毅转身,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王御史,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王御史,不知您现在可还觉得我是在信口开河,拿圣人与诸位大人当孩童哄骗?这曲辕犁的速度,可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
王御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虽不愿承认,却也无话可说,只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刘毅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说道:“王御史,这天下农事,关乎国之根本,百姓生计。在未亲眼见到之前,您便轻易否定,差点就埋没了这能造福万民的好物。身为朝廷官员,这般行事,似乎有失妥当吧。”
王御史被刘毅这番话呛得够呛,忍不住转过头来,怒视刘毅:“哼,不过是一场演示,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做了手脚!”
刘毅不慌不忙,拱手面向李承远说道:“圣人明鉴,为确保此次演示公正,无论是耕牛的挑选,还是农夫的安排,皆由圣人身边之人负责,臣并未插手。在场诸位大人也都亲眼见证,何来做手脚之说?王御史如此无端质疑,实在难以服众。”
李承远微微皱眉,看向王御史,神色不悦:“王御史,刘毅所言有理。若无确凿证据,不可随意质疑。今日这曲辕犁的效果,朕与诸位爱卿都看在眼里。”
王御史心中一凛,赶忙躬身说道:“圣人恕罪,臣一时情急,言语失当。只是此事太过惊人,臣一时难以相信,还望圣人海涵。”
李承远微微点头,算是原谅了王御史。
李承远心中激动难平,走上前几步,亲自打量起那曲辕犁,伸手轻轻摩挲着犁身。
“刘毅,”李承远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你当真为我朝立下了大功啊!这曲辕犁若是能在天下推广开来,百姓农耕效率大增,粮食产量必定提升,这对我朝的民生与国本,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刘毅赶忙再次躬身,恭敬说道:“陛下过奖了,臣不过是偶然间得了灵感,又结合农人的实际需求,才有了这曲辕犁。一切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机缘让这农具现世,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是臣的荣幸。”
李承远转头看向在场的大臣们,兴奋地说道:“诸位爱卿,今日刘毅所献曲辕犁,实乃国之重宝。往后,这农耕之事,怕是要迎来大变革了。朕意已决,定要将这曲辕犁尽快推广至全国,让天下百姓皆能受益。
大臣们听闻,纷纷附和。
“圣人圣明,此曲辕犁若能推广,实乃百姓之福,国家之幸啊!”
“刘毅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陛下重视农耕,实乃我朝万民之福。”
李承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再次落在刘毅身上,感慨地说道:“诸位爱卿,今日刘毅所做之事,便是朕当初设立珍宝使一职的意义所在。朕设此职,并非只为搜罗世间奇珍异宝,更期望能挖掘出如刘毅这般心系天下、富有巧思之人,为我朝寻得能真正造福百姓的宝物。”
李承远扫视一圈大臣,神情庄重:“朕希望诸位爱卿,都能如刘毅这般,心怀天下,以国为本,以民为天。今后,无论身处何职,都要为我朝的兴盛,为百姓的安康,尽心尽力。”
大臣们齐声高呼:“圣人圣明,臣等定当铭记陛下教诲,为我朝鞠躬尽瘁。”
李承远满意地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曲辕犁,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不宜耽搁。诸位爱卿,今日便先散了吧。三省六部的官员,随朕移步御书房,商讨曲辕犁推广的具体事宜。”
大臣们纷纷领命,正准备告退离去。
刘毅赶忙上前几步,高声喊道:“圣人,请留步!臣还有一物品要呈献给圣人。”
李承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毅,眼中满是好奇:“哦?刘毅,你还有何物要献?”
刘毅从身后不知何处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捧着,恭敬地走到李承远面前。
“圣人,这便是臣要呈献的另一宝物。”刘毅说道。
张宁从刘毅手中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李承远定睛一看,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对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