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刘毅这边正紧锣密鼓地推进着环环相扣的计划。张胜才依照刘毅吩咐,精心挑选几个机灵且精通粮食买卖、善于应变的伙计,让他们扮作外地粮商,准备在与王家的这场博弈中率先出击。
伙计们换上考究行头,绸缎长衫搭配精致玉佩、腰带,脚蹬崭新厚底布鞋,再辅以油彩营造出奔波沧桑的肤色,俨然一副家底殷实的外地富商模样。
准备就绪后,他们来到乾安城最大的粮行聚集地高调收粮。
为首伙计扯着洪亮嗓子,带着浓重外地口音喊道:“各位老板听好咯!我们家老爷在外地开了好几家一等一的大酒楼,生意火爆得很!最近老爷打算再扩张几家新店,粮食需求那叫一个大。只要各位老板这儿粮食质量过硬,价钱好商量,多少我们都要!”
此话一出,立刻吸引众多粮行老板。
胖胖的粮行老板凑过来,满脸堆笑问:“这位爷,您说价钱好商量,不知能给到啥价位?咱这可都是上等好粮,价低可不行。”
为首伙计伸出一根手指,自信满满道:“比市面上高出一成!只要粮食品质符合要求,价绝对不少给。但我们时间紧,得尽快收齐,各位老板有货就赶紧拿出来,别耽误大事。”
粮行老板们心动之余又心存疑虑,毕竟这价格高得离谱。另一个老板试探着问:“这位爷,您这收粮价这么高,成本咋算?就算您家老爷酒楼生意好,这么高进价,怕是赚不了多少吧?”
为首的伙计听闻,哈哈一笑,顺势拍了拍那粮行老板的肩膀,脸上故作神秘之色,压低声音道:“老板您有所不知啊。我们家老爷向来眼光独到,高瞻远瞩。这不,最近打算再开几家一等一的大酒楼,新店一旦开张,凭我们老爷那高超的经营手段,到时候客人还不跟流水似的往店里涌。这点收粮成本,在老爷眼里,那都不算事儿。”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而且啊,实不相瞒,我家老爷无意间得了一个酿酒秘方,那可真是个宝贝!用这秘方酿出来的酒,味道比琳琅阁的御酿古香还要美妙几分。这不,已经有大主顾听闻风声,点名要喝这个酒,催得紧呐,时间紧迫得很。所以啊,价格方面,我们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粮食品质过硬,价钱好商量。”
这时,另一个伙计也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嘛,老板您想想,这酒要是作为酒楼的招牌,那酒楼的名声不得更响亮,到时候赚的可就不是这点小钱了。我们老爷可是有大打算的。”
又一个伙计接口道:“是啊,我们一路从外地赶来,为了收粮已经跑了好几个地方了,就咱们乾安城的粮食看着最合心意,各位老板可别错过这机会呀。”
为首伙计继续说道:“各位老板要是不信,咱们可以立字据,只要粮食质量没问题,这价钱绝对不变。咱们家老爷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其他伙计也在一旁附和,将这场戏演得逼真十足。为营造粮食供不应求的假象,他们还在不同粮行穿梭,装作焦急模样,不断抬高收购价,同时安排“托”在旁着急卖粮,引得众人更加相信这是难得商机。
只见一个“托”模样的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大声嚷嚷着:“哎呀,来晚了来晚了,我这粮食都装好了,什么时候来拉。”
另一个“托”也在旁边说着:“听说他们在其他地方收粮也是这个价,好多粮商都赚翻了。咱们乾安城的粮商可得抓住机会呀。”
消息很快传到王家。王盛听闻市面上突然有外地粮商高价收粮,心中顿生疑心。他深知当下并非粮食紧缺时节,这些人如此高调,背后必有猫腻。但粮食对酒坊至关重要,如果粮食涨价,酒坊的成本就会大幅度提高。
王盛一面派人暗中调查粮商底细,一面召集酒坊经验丰富的管事在密室商讨。“你们怎么看这事?这些外地粮商突然高价收粮,到底啥目的?”王盛坐在主位,眉头紧皱,眼神警惕。
一个管事摸着下巴,沉思后说:“掌柜的,依我看,这些人来路不明,行事高调,恐怕不怀好意。但粮食对咱酒坊重要,粮食要是涨价对我们的酒坊会有很大的冲击。”
另一个管事却摇头反对:“我觉得不对劲。现在各方势力暗中较劲,刘毅刚遇袭受伤,这时候出这事,很难不让人怀疑和他有关。咱们得谨慎,别掉进陷阱。”
王盛听着众人分析,心中愈发纠结。此事关系重大,一步走错可能给兴隆酒坊带来巨大损失,但粮食诱惑实在难以割舍。最终,他决定先派得力手下,去和粮商接触试探,看能否探出虚实。
此时,刘毅对张胜才说道:“老张,你去散布消息,就说兴隆酒坊酿的酒是用变质粮食酿造的。让那些常去兴隆酒坊买酒的商户和酒客都知道,把动静闹大,让大家对兴隆酒坊的酒彻底起疑。”
张胜才面露难色:“小公爷,这消息传出去,王家肯定知道是咱们在背后搞鬼,会不会提前警觉,破坏收粮计划?”
刘毅冷笑一声:“他们肯定知道是我做的,但就是要让他们分心。他们既要应对酒坊声誉受损,又要琢磨收粮的事,必然手忙脚乱。而且咱们收粮计划做得隐秘,他们就算怀疑,一时半会也找不出破绽。”
张胜才点头称是:“小公爷高见,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传得整个乾安城都知道兴隆酒坊的酒有问题。”
刘毅接着说:“老张,让琳琅阁参与收粮吧,你也清楚,主要是为了增加事情可信度,让王家觉得收粮这事真实。现在继续按计划让琳琅阁参与,但别太张扬。放出风声,就说琳琅阁为酿酒筹备粮食,需求不小。”
张胜才明白刘毅意图,说道:“小公爷放心,我会让琳琅阁伙计行事稳重。遇到粮行老板询问,就说收粮是为保证酒的品质,对粮食质量要求高,价格虽不高但稳定,不会像外地粮商突然变卦。着重强调对酿酒关键的糯米和高粱的需求。”
张胜才领命而去,迅速安排。很快,琳琅阁收粮消息在粮行传开。粮行老板们开始权衡,是把粮食卖给价高但高调的“外地粮商”,还是卖给稳重可能长期合作的琳琅阁。
一切都在刘毅预料之中。他躺在病床上,脑海不断完善后续计划,静静等待王家一步步踏入他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