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的妆奁泛着青铜冷光,匣盖上的饕餮纹含着半枚玉梳——梳齿间卡着女娲补天时遗落的胭脂,实则是共工颅骨磨成的血粉。孟极的爪子刚触到匣面,梳齿突然暴长,刺入幼崽的肉垫,吸出的血珠在青铜上凝成《瑶池宴饮图》:图中仙娥的裙摆下伸出青铜触手,蟠桃核内嵌着饕餮灶台。
“第十一灶在胭脂里。”白芷的狐尾扫过妆奁,尾尖金纹与血图共鸣,“初代把西王母的容颜炼成了灶灰。”
林霄的建木枝已钙化成青铜杖,杖头镶嵌的饕餮牙突然震颤。牙缝里渗出共工的怒吼,声波震碎妆奁铜锁——匣内盛着的不是胭脂,而是三十六颗青铜眼珠,每颗瞳孔都映着被篡改的《穆天子传》:周穆王西巡非为会王母,而是饲喂饕餮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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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火烹仙
眼珠滚落妆奁的刹那,瑶池废墟的地砖裂开无数孔洞。孔中钻出青铜仙娥,裙下触手卷着伪史链条——链头拴着西王母的金簪,簪尖滴落的不是琼浆,而是消化仙魄的胃酸。林霄的青铜杖刺中触手,杖身却被胃酸腐蚀出《山海经》篡改篇章,字句啃噬他的手腕。
“断链!”白芷的狐尾绞碎三根触手,青丘血溅上金簪。簪身突然软化,化作一条青铜小蛇钻入地缝——蛇尾拽出半卷《昆仑墟志》,书中记载的瑶池盛宴,实则是饕餮吞噬仙班的屠宰场。
孟极突然跃入地缝,失明的血眼迸出最后一丝金光。刑天火种在废墟深处炸开,露出瑶池核心的真相:所谓的蟠桃树,根系竟是饕餮的食管,树干嵌着初代编纂者的无相法衣残片——衣料纹路流转,将仙娥的魂魄织成灶台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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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血饲衣
无相法衣突然暴起,残片裹住白芷的狐尾。衣料渗出的青铜汁液腐蚀金纹,将她的青丘血脉改写为《伪王母本纪》:“白芷者,饕餮灶婢也。”林霄的青铜杖刺向法衣,杖头饕餮牙却被衣料吞噬——牙缝里卡着的共工颅骨粉突然活化,凝成半具无头躯干,挥拳砸向法衣。
“刑天?!”白芷的瞳孔淌出血泪。无头躯干的肚脐裂开巨口,吐出半枚玉璧——璧上“未济”二字被血泪浸透,化作“济未”倒转。玉璧光芒所及之处,无相法衣的纹路寸寸断裂,残片中掉出西王母的银梳——梳背刻着初代的绝笔:「饲颜如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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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骨还魂
银梳插入蟠桃树干的刹那,瑶池地动山摇。桃核裂开,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青铜仙娥的残魂——魂火点燃无相法衣,将饕餮食管烧成灰烬。孟极叼住一枚桃核,失明的血眼处突然生出一株建木幼苗——苗尖挂着滴露水,水珠中浮动着真实的《瑶池记》:西王母以发簪刺目,血饲饕餮换昆仑安宁。
“原来她才是第一个饲天者。”林霄的青铜杖彻底粉碎,碎屑凝成刑天的青铜拳套,“初代不过是个剽窃贼。”
白芷的狐尾卷起银梳,梳齿间突然浮出西王母的残影:“第十二灶在盘古的泪腺里……小心……他偷了盘古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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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睫锁洪荒
瑶池的雪水融化时,桃核沉入地脉。孟极蜷在刑天拳套上打鼾,呼噜声震落青铜雪。白芷的尾尖蘸雪写字,冰面浮出新的密文:
“饲天饲颜,不如孟极眠。”
林霄抚过建木幼苗,苗尖渗出汁液凝成银梳。梳背映出归墟深处的投影:盘古的睫毛化作青铜锁链,锁着第十二口饕餮灶——灶身嵌着初代编纂者的新罪证,那是一行用开天斧刻的狂草:
“盘古泣,饕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