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十年的时光里,鬼舞辻无惨也并非一事无成
他靠着‘赌’,把手底下能够复制并且有用的血鬼术能力复制过来了
首先就是猗窝座的能力,对方的血鬼术是一种名为【破坏杀】的中近战格斗强化,主要以拳势为主,腿势为辅。无惨将其复制后也学会了其精髓,现在他的体术能力也算是更上了一层楼
就算没办法用刀砍,也不会和之前一样傻乎乎的用骨鞭与骨刃乱拍了。
无惨将其命名为【湮灭杀】,有了这个能力....他赤手空拳也是一个大部队。
第二位就是半天狗的能力,无惨复制了整整三次,也没有复制过来分身的能力,反而是把对方四个分身的血鬼术全部复制过来了。
积怒的雷霆,空喜的翅膀,可乐的重力,哀绝的突刺....他们四位的能力无惨也是完美的掌控了起来,分别赐名为【血雷】【黑羽】【磨灭】与【奔绝】
虽然拿不到分身,但这四个能力也不算亏
最后就是羖的血鬼术了,无惨将对方的【羊崩】复制了过来,同样可以操纵自己的血液召唤出一头骷髅龙对前方的所有敌人进行冲撞。
虽然算不上很强,但大范围清小怪还是比较方便的
无惨将其命名为【凛之龙】
至于其他鬼的血鬼术能力呢?
要么就是复制过来都是垃圾,要么就是完全复制不了。
就比如鸣女小姐的血鬼术,无惨复制了三四次都没办法复制出来一个好的空间能力,要么是画蛇添足的残次品,要么就是直接提示复制失败。
难道是自己的【血鬼术复制】等级太低了?
嗯....也有可能吧
但无惨并不着急,毕竟自己手底下的鸣女小姐还算忠诚的,他并不担心对方叛变或者摆烂。总有一天,他会将对方的血鬼术完美的复制过来
而除了这些以外,这十年里也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在前两年,黑死牟告诉无惨,他在一座沿海的渔村将一位人变成了鬼,并且取名为【玉壶】。
“那天...我偶然路过,闻见了,血腥味。于是便在渔村的偏僻地方....见到了这个男人,他似乎是被村民,用鱼叉所伤。气息萎靡....不过多时便会死去”
“我去的时候...他恳求我救他,于是,我便给了他血液,将其变成了鬼...”
黑死牟那会是这么和无惨汇报详情的
而对方也允许了这个行为,并且要求见一见那位名叫玉壶的新鬼。
但....
当无惨见到玉壶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后悔了。
“啊~无惨大人!!”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对方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太过诡异了
玉壶的头上长着鱼鳍,整个身体扭曲细长还分布着几条婴幼儿的手臂在脑袋上,下半身埋入了一枚精细的壶中让人看不见全貌如何。
但最让人掉san的,还是他那口眼错位的样子。
原本长着眼睛的地方长着两个嘴巴,原本长着嘴巴的地方长着一个眼睛,额头中间还有一个眼睛。
“.....”
无惨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玉壶扭动着脑袋旁边的婴儿手臂,微红着脸对着高台上的无惨行礼。
而对方的心声无惨也听的一清二楚
全部都是:“啊,终于见到无惨大人了,真是让人兴奋~”“无惨大人简直太完美了!和我的壶一样,完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啧”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无惨轻轻闭上了眼睛,轻啧一声后扭过头看向了一旁跪坐着的黑死牟
“黑死牟,他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
黑死牟闻言微愣,他低下眸去看了一眼下方的玉壶,随后摇了摇头。
“不...刚变成鬼的时候,他和人类时期...变化,不大。”
“.....哦”
好吧,那看来,就是玉壶本人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副模样了。
这是他口中的‘艺术品’吗?
真是超前的艺术观念呢....
不过话还是那句话,虽然玉壶可以和半天狗本体坐一桌,但是外貌并不代表能力,无惨最看中的还是手下鬼的能力高低。
无惨的玫红色竖瞳微眯,盯上了对方身体下的那个陶瓷壶。
他看得出来,在这个壶里面应该是一种异空间,对方的血鬼术能力怕不是空间移动之类的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玉壶的侦查能力会比其他鬼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玉壶”
他开口道。
“属下在,无惨大人!”
“你的能力是可以在壶中自由穿梭吗?”
“是的!无惨大人!属下确实可以在自己的壶中自由穿梭,但属下还有其他的血鬼术能力!不止局限于这一种——”
台下的玉壶抬起了头,一脸兴奋的模样朝着无惨絮絮叨叨。
但是...无惨却不自觉的眯起了眼,一股冰冷的气息直接朝着对方轰了过去!
他不喜欢别人自作多情,也不喜欢别人干一些毫无意义的蠢事。
就比如现在的玉壶
无惨本来就只是让他回答刚刚的那句话,压根就没有问对方其他的东西....
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让人火大。
“谁允许你回答我问题之外的东西了?不准拿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来打断我,明白了吗?”
只是一眼,便让玉壶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细胞在恐惧,在本能的惧怕面前的这位男人
他的身体一震,也是迅速的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明,明白了...十分抱歉,无惨大人。”
“嗯”
气压恢复了正常,那股来自鬼王的压迫感也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位于高位的无惨眨了眨眼,转身就朝着别的地方离开了
“行了,鸣女送他离开。别忘记了我的任务,玉壶....”
“还有,你的壶还算好看,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诶?”
玉壶闻言一惊,迅速的抬起头看向了无惨离开的背影。
无,无惨大人....刚刚是不是说他的壶很好看!!?
啊啊啊啊!!!
他的脸颊迅速的红润了起来,原本惧怕的内心一瞬间被喜悦与兴奋占领。
我就知道,我的艺术就该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艺术!!无惨大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玉壶不受控制的扭动自己的身躯,整个人和嗑了药一样疯疯癫癫。
而在另外一边看着的鸣女也是撇了撇嘴
最近新来的鬼都怎么回事....?
让人难以理解
她拨动了自己的琵琶,发动血鬼术直接将玉壶送了出去。
这下,整个无限城内部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死寂
“....”
鸣女低下头去,轻轻的抚摸了两下自己的琵琶琴弦。
而也就是在这时,脑海里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便响了起来:
【“鸣女小姐!您有空吗?无限城那边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还在吗?”】
是羖的声音
听见对方的话语后,鸣女也是微微笑了一下,扭过头望向了四周空空荡荡的地面。
【“现在有空...但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还在无限城里,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噢!好诶,我给您讲,我上次遇到的那个猎鬼人——”】
【“balbalbal”】
.....
秋日的晚夜总是能带来些许清凉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大陆阴冷的石壁上,给这死寂之地平添了几分柔和。
黑死牟坐在地板上,微微抬头望向高空悬挂着的金色轮月
他的眼眸融入那抹暗光,将思绪随着风一同吹向了远方——
黑死牟想到了百年前,自己刚变成鬼的那个夜晚
他半跪在屋檐上方,低垂着脑袋对着面前盘坐着的男人行礼,毕恭毕敬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作为【月柱】的身份。
对方面露笑意,单薄的臂膀穿着一席黑色鸢尾花和服,黑色的卷发被风吹起,带来一丝如毒蛇一般阴冷的气息。
那是鬼舞辻无惨,是黑死牟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不...应该说,是继国严胜和对方的第一次见面:
“我见过不少使用呼吸法的剑士...但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主动来求我变成鬼的剑士呢”
无惨的双手放在盘坐着的膝盖上方,那白皙的脸庞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默默的盯着自己看
“说吧,你想变成鬼的原因是什么?”
“.....”
继国严胜低着头的动作更深,在稍作沉默后开口回答道:
“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为了超过我想超过的人。”
“鬼拥有无尽的寿命...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是吗..?”
无惨轻笑一声,那玫红色的竖瞳带着危险的气息。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默默开口说道:
“你去把鬼杀队主公的头给我带过来,我就同意把你变成鬼的请求。”
“!”
继国严胜一愣,双眸微微瞪大。
“怎么?不愿意?”
对方微微皱眉,语气也变得低沉了一些。
继国严胜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慌乱了片刻
从无惨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如果自己不同意这个要求,不仅仅不会变成鬼,还有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他的手抓紧了衣裳
继国严胜在前不久觉醒了斑纹,而在这个时代,只要觉醒了斑纹的人普遍活不过25岁。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几年的时间了。
而自己的弟弟呢?继国缘一呢?
如果继国严胜很快就会死去,那么他将一辈子没办法超越他,一辈子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下...
他不甘,他嫉妒,他恨
凭什么...凭什么双生子必须有一个人如此的出众?
凭什么是继国缘一,凭什么是他?
我恨你,继国缘一...
强烈的嫉妒与负面情绪冲昏了头脑,让这位剑士干出了无法回头的蠢事
“不,我会带来主公的头。请您...稍等”
继国严胜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坚定而又冷漠,直接转身朝着鬼杀队大本营离去了——
“....”
而坐在原地的无惨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时间居然有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微微皱眉,用手抓了抓自己胸口前的布料
这种情感...是怎么回事?
让人,无法理解。
他眯起了眼,在思考片刻后还是叫停了即将远去的继国严胜
“站住..”
“还有什么别的——”
‘噗嗤!’
刚扭过头的继国严胜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一条肉鞭刺穿了脖子。
是鬼舞辻无惨
他抬起了手,直接捅穿了继国严胜的皮肤,对其注入了鬼王的血液。
“我给你的血一般人承受不了,就看你自己的意志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无惨轻笑着,将肉鞭从对方的脖子里抽了回来
“呃——!”
继国严胜双眸瞪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手死死捂着刚刚被刺穿的脖子部分。
一瞬间,一条条黑色血管从对方的脖颈处暴起,鬼王的血液不断地在继国严胜的体内肆虐,不断地重新铸造他的血肉与骨骼
但即便如此,继国严胜也没有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失态。
他微微弯腰,颤颤巍巍的对着无惨磕了一个头
“多谢...大人”
继国严胜哆嗦着嗓音说道。
“如果你能活下来,就改名叫黑死牟吧。”
无惨从屋檐上站了起来,最后扫了一眼对方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而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继国严胜也是死死的用手扣上了屋檐的瓦砖——
“.....”
待到思想回归后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清香便从黑死牟的身边传了过来。
他微微侧目,望向了身边的男人
“你刚刚好像在失神?在想什么?”
无惨依旧穿的单薄,那一席黑色和服松松垮垮的披在对方的身上,只需要一道清风便能吹起衣领,从中灌溉进入他的胸口。
他望着自己,那双玫红色的竖瞳尽是温和。
黑死牟张了张嘴,老实的回答了对方的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到了,和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是吗?”
无惨闻言愣了愣,随后便扭过头看向了天空中的那抹轮月。
之前的第一次见面吗....
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并没有穿越过来来着?
嗯....
好吧,也无所谓。
之前的屑老板应该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单指对黑死牟)
“那还真是让人怀念...”
他望了一会天上的月亮,随后便移开了目光朝着黑死牟那边挪动了些许。
无惨将自己的双腿收回,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侧身躺在了黑死牟的大腿上——
“?!”
黑死牟愣了一下
但无惨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还用脸蹭了蹭对方的马乘袴布料。
好舒服诶....
果然,膝枕才是最完美的放松姿势。
无惨眨了眨眼,扭过去盯上了黑死牟那下垂的眼眸
“不介意我躺会吧?一直坐着挺累的”
“....当然,您请便,无惨大人。”
对方貌似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匆匆移开了些许目光。
他们两个待着的宅子是无惨名下的,所以并不担心会有人来打扰他们,而且还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享受享受秋日的晚风。
“你觉得我怎么样,黑死牟?”
在片刻沉默后,无惨率先开了口。
而听到对方这个问题时,黑死牟也是微微低头看向了自己大腿上躺着的男人。
对方望着自己,那双玫红色的竖瞳带着些许笑意。
黑色长发散乱在他们两人中间,原本微卷的刘海也因为重力撇向了两旁,毫无遮挡的脸庞上,那对眉眼温柔而又清秀。
他望着他,一眼万年
“无惨大人...自然是,很好的统领者。”
黑死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只能笨拙的支支吾吾。
而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无惨也是忍不住的噗嗤一声:
“哈哈哈...”
“是吗,那就好。”
他笑的含蓄,笑的温和
像是一位演奏家,悄然触摸着黑死牟心里的那根琴弦。
无惨抬起了手,用手指尖抚摸上了他的脸颊
“凛冬珊珊染上月梢的时候,我们总是要同淋一场跨越时间的雪...”
“就像是我和你,我们之间不会被时间阻挡,不会被任何事情阻挡。你于我而言是特殊的,你觉得我好,那便是好。”
他嘀嘀咕咕着说,手指尖轻轻地划过了对方脸颊处的火红斑纹。
“答应我,黑死牟...永远不要不告而别,永远不要弃我而去...好吗?”
对方的温度与触感从下巴掠过,一点一点的勾勒在黑死牟脖颈处的那道红色斑纹上。
他低声说着,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与不舍
黑死牟望着对方,望着那抹玫红色的海洋。
无惨大人...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呢?
他并不知道,但也不需要知道。无论对方经历过什么,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黑死牟永远不会背叛他
就像是无惨永远相信他
鬼使神差一般,黑死牟抬起了手臂,轻轻地握住了那在他身上乱点火的手掌。
“永远都不会的...无惨大人”
他低下声音说道。
“永远?”
“永远...”
“....”
微风吹过,将黑死牟的发丝吹起。他轻轻地握着手心里那抹清凉,六只眼睛里如冰川融化的溪水一般...亮着柔和
无惨勾起了嘴角,牵着黑死牟的手掌送入到了自己的脸颊旁边。
他侧过身去,窝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我休息一会”
“嗯...睡吧,无惨大人。”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手背被身下的男人蹭了蹭,随后便恢复了之前的安宁。
黑死牟低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无惨的侧脸,看着对方握紧自己手心的模样。
这一夜的风算不上冷
但足够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