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祁笑起来,“你是上门给人做媳妇的,又不是来娶我的。”
丁熹哼了一声,说的好像她卖给了他家一样。
他闭着眼,抬手摸索着,掐了把她的脸,“行了,你别想了,我给你准备就成,你好好弄你学校的事情就成,反正我知道老头他们喜欢什么。”
“这东西是不是行了,要多少分钟来着?”
“十五分钟,这才过了五分钟而已,你别乱动。”
...............
丁熹回到学校忙活了将近一个月,他们在青年报纸的板块才成功面世。
因为文章都是系里同学去年一年在校学习后的所思所想,非常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而且大胆地写了很多这个时期的敏感问题,比如包产到户到底是该支持还是该批判,按劳分配到底有没有问题等,所以受到了很多同学的欢迎。
影响进一步扩大以后,报纸板块也得到了系里的支持。
出到第三期,已经不再需要学生自己油印,而是由系里来打印。
青年报A大中文系那处两个月出一期,第三期出完,刚好到了八月开始放暑假。
而从第四期开始,报纸板块也不再由他们这一级学生主办,而是变成了系学生会领导下的各年级合办。
如此,丁熹他们也就没有办第一期的时候那么忙了。
出了报纸的第一期,刘冠英立刻就去买了,买了厚厚的一沓,不仅拿去了厂子里跟人炫耀,下班回来,也会坐在院子门口,来一个邻居就跟你唠两句,然后借机给人看看她闺女办的报纸板块,上面还写的丁熹的名字呢。
丁熹回家一墙的报纸,她不自在的抓了抓脸,这有点太夸张了。
她放下书包,出去将刘冠英拉了回来,刘冠英手里还抓着最新一期的报纸,“干啥啊,隔壁胡同那姓刘的就快要回来了,昨天她还在我面前炫耀她儿子干啥干啥的又被领导夸了,我非得把你这报纸怼在他面前不成。”
丁熹坐下,伸手敲了敲桌子,“刘冠英同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啥事啊。”
“我后天跟徐颂祁去他家里了,他爷爷总说想见见我。”
刘冠英愣住,“去老首长家里啊。”
丁熹点了点头。
“呀....”
刘冠英慢慢的坐下了。
丁熹指甲扣了扣桌子,“妈,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那首长也不是个人吗?我这也是上门见男方家长。”
“你懂什么。”
刘冠英白了她一眼,手握在一起捶了两下,“你这头一次上门,可得好好准备,我看看给你买点什么拿着去,还有你身上的那些破衣服都别穿了,咱们俩明天去百货大楼看看。”
丁熹抿了抿唇,“徐颂祁说他帮我准备了,不用我们买了,再说了我的衣服怎么了,我觉得都挺好的呀。”
这些衣服就叫她小小改动了一下,比如腰身弄的更收紧了点,裙子加长了些,裤子腰身收紧,裤脚放开,刘冠英看见了,非得说她弄的衣服不伦不类。
丁熹生气,她只是在可允许的范围内追求她的时尚而已。
“你这丫头。”刘冠英不满的微训斥她,“这种事你咋还让小徐帮你弄,这是去他家,又不是来咱家,咱又不是拿出来东西,快快快,你明天先去找他让他别弄了,然后你回来,咱俩再去百货大楼。”
丁熹摊开手耸了耸肩膀,“他说他已经买好了,我也不知道他买的什么。”
刘冠英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怼了怼她的脑袋,“你呀你,怎么这么爱占人的便宜。”
谁占谁的便宜啊。
她几乎天天都要被徐颂祁抱着啃,就算他有时候很晚才下班,他也得骑自行车赶过来跟她见见面,亲一嘴说说情话再走。
人都说感情有激情期,平淡期,稳定期,倦怠期,升华期,两人在一块都有一百二十多天雷,可这家伙每天搞的时时刻刻都在激情期。
丁熹甜蜜的叹息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丁熹都要睡了,两人在客厅里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从床上起来,搓了搓眼,打开门,“爸,妈,你们在干嘛呢?”
客厅里两人打着手电筒头对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刘冠英朝着丁熹招了招手,小声道:“过来过来。”
丁熹被这氛围弄的也缩起了脖子,轻步走过去也放低了声音,“怎么啦。”
丁义康手电照向两人身下的一个紫黑色盒子,紫檀木盒中装着一根肥硕的人参,它的主根粗硕,表皮细腻,泛着温润的淡黄色光泽,纹理细密而有序。
一股浓郁而独特的药香扑鼻而来,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丁熹长长的哇了一声,“爸,咱家还有这种好东西呢。”
“这还是你太爷爷的时候,去深山里挖到了,你太爷爷吃了一根根须,你爷爷又吃了一根,轮到我这里了。”
“你也吃了一根?”
“说啥呢,我这身体棒棒的,吃啥呀,我和你妈拿出来,是想让你明天送给老首长的。”
“啊.....”
丁熹并不是不舍的,只是这种好东西肯定想留着给让丁父,丁母吃。
她摸着紫檀木盒子不说话。
刘冠英见不得她这种小气样,“这给老首长的,也不是给外人,以后你也得叫老首长爷爷呢。”
“不是,妈,这人参都从太爷爷那辈传下来了,这里面传承的可是感情,咱去百货大楼买点别的不成吗?就算买个电视机我都没问题。”
刘冠英无语的看着她,冲着她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这小孩不用管了,回去睡觉吧。”
丁熹乖乖的起身,走到自己屋前,扒着门框道:“要送的话,能不能让我爸也掰下来个根须来,太爷爷和爷爷都吃了,我爸不吃不合适啊。”
刘冠英起身去找鸡毛掸子,作势要去揍她。
丁熹嗖的一下躲进屋子里,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