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顿住:“我?”
他上了台阶,伸手直接揽住小马往里走,“对,走进屋说。”
屋内,小马翻找着最近一个月内私自倒卖人的档案,“祁哥,你要这个干什么?”
他师傅私下跟他说过了,要是徐颂祁来要什么东西给他就是了,小马又不笨心里小九九翻腾着呢。
徐颂祁坐在桌前扔着笔玩,“看看,找着没有,找这近两三个周的也行。”
小马抽出一沓看看,拿出来几张,递到他面前:“那,祁哥,你先看着,我再给你找找。”
徐颂祁拿起来,上面详细的写着某人的详细信息,什么时候在某处偷偷贩卖什么东西,一张张的看下去,有买土鸡蛋的,有卖家里种的蔬菜的,还有卖编的筐子的,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徐颂祁手停了下来,卖没有包装的精细挂面。
“行了不用找了。”
他将这张抽出来,放在桌子上点了点,“这人啥情况。”
小马拿过来一看,“这人啊,在肉联厂工作,被人举报了私自贩卖粮食,包里装了些挂面说是吃不完拿出来卖,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人讨价还价呢。”
其实这种私下买卖的不少,大家都知道,毕竟谁日子好过呢,只要别太过分就成。
徐颂祁手轻点了桌面,“这人从哪弄的挂面。”
“说是肉联厂给从南方拉来的精细面条,他买的多,吃不完。”
“行,我知道了,谢了。”徐颂祁起身摆手就要走。
小马跟在他后面:“祁哥不留下在食堂吃饭啊,师傅他中午就回来了。”
“不了,替我问董叔声好,等下次来聚。”
徐颂祁去墙角拿过自行车骑上就走。
另一边丁熹把给父母的包裹寄走后,跑到巷子胡同里拿出来两小袋大米放进了背包里,往肉联厂的方向走,光吃面条也不行啊,得给人换换口味。
一进去,没找到原来的大叔,丁熹问了问旁边的女人,那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就朝着里面喊人,“王同志,有人找!”
没一会,那熟悉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丁熹那一霎那他有些愣,随即神色慌张起来,但也就几瞬的功夫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哎,又来了,上次买的排骨吃的怎么样,现在还来点不?”
丁熹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里也有些谎,她抿了抿嘴唇:“行,大叔,麻烦您这次多给我点排骨,上次回去做的老香了。”
在旁边一直盯着他们的女人兴致缺缺的将目光收回,还以为能抓到点什么呢,上次跟她同一个岗位的谢红英举报李留良去私自售卖粮食,可得了一个大红花呢,到现在还在她眼前得瑟的乱晃。
丁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她眼睛看着大叔手利落的割肉称重,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肯定不能再卖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查没查到她这里。
称完肉,丁熹接过来的时候,那大叔余光看了看周围,凑过来低声道:“同志你别在这里卖了,上次买你挂面的那小年轻拿买的挂面去卖被抓啦。”
果然是她想着这样,丁熹定了定心神,接过排骨,对着大叔点了点头,交了钱和肉票后麻溜的离开了这里。
那年轻人怎么被抓的,丁熹不知道,但这段时间她大手大脚的花钱,天天去村里合作社买小零食吃,现在合作社售货员看见她进来就早早的把布掀开为她敞开了。
现在她能动的小存款已经花了一小半了。
丁熹用手颠了颠后面的袋子,现在遍地都是需求,就缺她这个饵,况且以后学校开学了,肯定会比较忙,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县城了,这次她必须的多卖点钱。
绕着县城逛了几圈,她锁定了一个偏僻的工厂,靠近城郊的位置,不显眼,没有门卫,就连保卫科也锁着门。
丁熹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眼睛观察着四周,确定一切安全后,走到了一个穿着和面色都不错的女同志身边。
“同志,要不要大米,品质绝对好,香糯可口,晶莹剔透。”
女同志愣了愣,反应过后双眼放光,拉着丁熹到了墙角,同她一样小声说:“大米吗?什么样的?”
丁熹将后背上的包拿下来背在了胸前,拉开拉链给她看里面的大米,“绝对是上好的精米,一块钱一斤,票的什么都行,我都收,按价值跟你换。”
精细大米在这里不常见,一般都是吃面粉为主,尤其还是她这种品质好的大米,供销社应该比她卖的便宜点,但那限量还得靠抢,她这一块钱卖的不贵。
女同志用手摸了摸,用沾了粒放在嘴里尝了尝,眼睛里的亮光更亮了,“好香的精米!”
前些日子隔壁邻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精细挂面,几乎是白的发光,两家关系好,邻居煮了一小碗拿过来给孩子吃,那味道到现在都记得。
更别提大米了,大米的供应北方本来就少,有时候他的爱人出差去南方总想着拿着全国粮票去买几斤,家里粮本上的粮食指标几乎都是摆设,因为压根在供销社买不到大米吃,不止她一家,每家都是这样,一听到供销社有大米了,都天不亮拿着粮票粮本就去排队。
而且这还不用非得粮票才能买。
女同志激动的手都开始颤抖了,她拉着丁熹生怕人跑了,“这包里的我都要了,你还有吗?”
丁熹点头,“有,你要多少。”
女同志算了算,家里又攒下来的糖票,油票,布票,肥皂票,火柴票等等,她和爱人都是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发下来的票有很多,但这火柴票和肥皂票却是用不少多少的。
“那你去拿,有多少都拿来吧,工厂里还有其他的工人也要的,我先去问问她们,再回家给你拿票,你别着急哈。”
女同志握了几下丁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
丁熹直接扛了五十斤大米来,先前的女同志一口气就买了三十斤,剩下的二十斤又被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买走了。
她又跑了几家工厂,卖了能有两百多斤大米,票据和钱撑的她钱夹子都拉不上拉链了,丁熹捧着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