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捻了捻胡子。
嗯，传闻江大姑娘天赋异禀，本领出众，果然名不虚传。
“你可认同魏无羡的话？”
江胤涟犹豫了一下，魏无羡立马就急了：
“蓝老先生，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怎的灵气能用，怨气就不能？”
蓝启仁压抑着怒气问道：“那你如何使用怨气？又如何保证怨气一定会为你所用而非戕害他人？！”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尚未想到。”
蓝启仁再也忍不住了，反正他又不是君子：“若是你想到了，这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连忙跑了出去，难过得嘴角往上扬了几分。
江胤涟看着跑出去的魏无羡和生气的蓝启仁，有些不知所措。
别啊！她怎么办？！
蓝启仁压着火气，继续问道：“江姑娘，你觉得呢？”
江胤涟抿了抿唇：“先生，我觉得...其实师弟说得有道理。灵气和怨气，只能当作除祟的工具。至于是正是邪，端看用之何人。不过怨气难以操控，风险较大，故鲜有人以身试险。所以，师弟说的，只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方法，但的确有几分道理。”
蓝启仁听见之后，气得浑身发抖：“一派胡言！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你居然觉得魏无羡掘人坟墓有道理？！”
江胤涟认真反驳道：“刽子手杀人，若那些人犯下大错，自然不甘于死，本就有怨气，不掘坟墓也成邪祟。”
“若那些人未犯下大错，却被杀死，或为祸一方，或不予计较。前者也算是了却其心愿，后者也激不起怨气，自然会为他寻一处清净之地安息。”
“那么这一举动，并不算是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这个方法若是真的实施，该担心的应当是控制怨气的人以及控制怨气的能耐。”
“若一位向善之人并无修仙天赋或金丹被毁，恰好有足够的能耐控制怨气并不受反噬，做的事本也是降妖除魔。”
在座的众人思考着江胤涟话语的可行性。
江厌离自是不必说：反正阿姐不会错！阿姐永远不会错！
大概是阿羡提到的观点蓝老先生没有听过，他和阿姐理念与姑苏蓝氏奉行的理念相悖吧！
蓝忘机皱皱眉，的确有道理......
聂怀桑揉着被砸到的脸，看了看江胤涟：不愧是姐姐，好有道理啊！！！但万一被先生遣回去了怎么办？
金子轩虽然觉得有些大逆不道，但在云梦学习多年，若是江胤涟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而且，是阿离的阿姐...他更要相信了！
孟瑶则考虑着，反正大师姐说的，肯定不会错！但是...不会有人把这个传出去吧？
孟瑶快速扫视了屋内的弟子一眼，将生面孔一一记下。
江澄默默地想着：算了，反正天塌了还有大姐顶着...
蓝启仁认真听着，好像的确...不对！
蓝启仁背过身去，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吧，接下来，我们来讲......”
夜晚，位于岐山温氏管辖地界的偏僻小城。
“都什么时辰了，这船怎么还没来？！”一个站在码头上的百姓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平常船来的方向。
“就是，都等这么久了。”一个背着一捆柴的老头也抱怨道。
一个大腹便便的人倒是有些担心：“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襁褓中的婴儿啼哭不止，抱着他的妇人怎么哄都哄不好。
“来啦~来啦~”悠远的声音伴随着江水流动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船来了，赶快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上船！”一旁指挥的人看见一地的东西，催促道。
突然，船被一条触手狠狠拍碎。
站在码头上的众人，笑容僵在脸上，惊恐地看着江水中的怪物：
“这...这是什么？！”
原本平静的江水突然汹涌起来，船只被卷在中央。
“是...是水鬼！水鬼来索命了！！！！”
“哪里是水鬼，分明是更厉害的怪物！”
“这...这可怎么弄啊！”
码头上的百姓慌张地跑开，而原本他们所站的地方早已被江水狠狠摧毁。
突然，一群踩着仙剑的太阳红袍弟子飞到了江上。
“岐山温氏，奉令除邪，闲人退散！”
一个年纪较大、提着灯笼的温氏弟子淡淡道：“阵起！”
瞬间，各温氏弟子身前亮起阵法。接着，阵法合为一个，将水祟压制在水下。
“邪祟已除，尔等今后可放心通行！”提着灯笼的弟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百姓。
顿时，空旷的江边响起一阵阵感谢的声音：
“感谢仙人！”
“感谢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一个年纪尚轻的温氏弟子，有些忐忑地问道：“公子令我们除此邪物，我们只是将其往下游驱赶，是否...不太妥当？”
较老的弟子转头，理直气壮道：“有何不妥？水下的东西阴邪异常，岂是说除就除得了的？”
“可下游是姑苏蓝氏的地界。恐怕...”
年纪尚轻的弟子不忍地转过头，内心对自己颇有些谴责。
这样，不还是会危害百姓吗？
年纪较大的弟子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当今仙门，大半是我温氏附庸。区区姑苏蓝氏，还敢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