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追上老万,来到了对面邻居那扇门前。眼前的景象,果如棍子先前所说,门竟似在无声地召唤,虚掩着,似开非开。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暗思:难道屋内之人已然离去,还是仅仅粗心大意,忘了关上门?
老万那粗莽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你们说,咱们该帮他们把门轻轻关上,还是大胆进去一探究竟呢?”话音未落,他那粗壮的手已然蠢蠢欲动,向着门伸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眼神中透着警告:“你呀,就是个冒失的愣头青!连里面有没有人都没弄清楚,就想往里冲?你有那能光明正大进入的搜查证吗?要知道,私闯民宅可是触犯法律的重罪!”
老万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无畏与冲动:“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们这可是在捣毁那些牛鬼蛇神的老巢,是要把常姐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大有,你这人就是太过谨慎,瞻前顾后!你们都往后退退,我先瞧瞧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紧接着,“咚咚咚”,老万的敲门声在寂静中回荡,然而,屋内一片死寂。
没有回应!
难道这屋里的人真的已经人去楼空了?
老万不死心,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插了进去,缓缓用力。只听得“吱呀”一声,那门缝稍稍张大了一些,屋内仍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透出。他鬼鬼祟祟地歪着头,向那深邃的黑暗中窥探,随后,满意地回头,向我们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
此刻,我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纠结不已。进,还是不进?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
万一里面暗藏危机,就凭我们这几块料,真的能应付得来吗?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可另一方面,那未知的诱惑又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我,我实在太想知道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毕竟,这般神秘的场景,我还从未经历过,心中满是好奇。
鬼使神差地,我竟跟随着老万的脚步,踏入了这仿佛深渊一般的黑暗之中。棍子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他的脚步中透着一丝紧张。常姐则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后,我们四人,就这样走进了这无尽的黑暗。
说这屋子如深渊一般,当真一点都不夸张。这房子的所有窗户,都被严严实实地封死,外面的路灯哪怕光芒万丈,也休想透进一丝一毫。瞬间,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黑色的世界,视力在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那种突如其来的失明感,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
我们几人相互紧紧抓着身旁人的手臂,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依靠,谁也不敢轻易挪动脚步。
我左右两边分别是老万和棍子,一接触他们的手臂,我便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手感的差异也太大了!老万那健壮的二头肌,犹如盘根错节的树根,粗壮而有力;而棍子的胳膊,简直就像一根细细的木棍,瘦得几乎没有一点肉。
即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也能轻易分辨出左右两边抓着的是谁,明显是老万更有安全感。至于常姐的手臂,出于礼貌和尊重,我可不好意思去触碰。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的鼻子却捕捉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似曾相识,却又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极不正常——那是一股烧焦的味道。我心中猛地一惊,刚才在路口时,我分明也闻到过这股味道,难道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
就在这时,身旁的棍子壮着胆子,试着向前挪动了几步。突然,“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炸开。棍子吓得身体一晃,差点把我也拉倒在地。
棍子在惊慌中失去了平衡,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哎呦我去,吓死我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耶稣基督,阿门!我你奶奶,这到底是啥玩意?”
我又气又急,忍不住骂道:“棍子!你给我冷静点!看看你这熊样,几大宗教都快被你念叨个遍了。就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不过,从刚才那声响来判断,棍子踢到的东西,感觉像是一个金属的容器,但具体是什么,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实在是看不清。
老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大有,这黑灯瞎火的可不行。万一真有个女鬼跑出来,对我动手动脚可咋办?咱几个里头,就属我胸肌发达,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我!”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嘲讽道:“老万,你可别太自恋了。说不定那女鬼根本看不上你这肌肉男,人家说不定就喜欢棍子这样的排骨型呢,是吧,棍子?”
棍子一听,急忙反驳道:“嘿,大有,你可别咒我啊!这里头就我一个排骨型男,虽说我魅力四射,深受无数美女青睐,但我这身体虚啊,还是找老万吧!”说着,他“啪”地一声打着火机,那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我们在这未知世界中的唯一希望。
可那微弱的光芒,如同落入墨池的一滴清水,很快便被无边的黑暗稀释得无影无踪,仅能让我勉强把屋里的陈设瞧个大概。
这屋内的家具,简单得超乎想象。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竟只摆放着几张座椅。一迈进门槛,对面的墙上挂着一物,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墙下的小方桌上,搁着一个小巧的盒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显得格外冷清与寂寥。
在好奇心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的驱使下,我不由自主地朝着墙上的那物走近了几步,脚步轻缓,仿佛怕惊扰了这黑暗中潜藏的什么。
随着与它的距离逐渐拉近,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顺着脊柱攀爬而上,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如钢针般直立起来。
那是什么画啊,分明是一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