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将紫砂壶倾斜45度,金黄茶汤在琉璃盏里旋出龙纹。副市长办公室的檀香混着窗外梅雨,在他定制西装上洇出暗色水痕。
镜面墙倒映着身后\"勤政为民\"的书法,落款处老丈人的印章像枚朱砂痣。
挂了电话后他改了去叶芊那的主意,从车上折返下来又回了办公室,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一摊子的事,让他既能保住自己的位置,还能把儿子名正言顺的带回张家。
正想的入神,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李海愣了愣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八点半了,其他办公室的人早就下班了,除了他现在还有谁会在这里?
“进。”
“我顺道路过,想着碰个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爸,您来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迎接您。”
李海见来人是老丈人顿时站起身前去迎接,将他带至沙发旁,随后便开始煮茶。
老丈人今天身边没带人,李海也让司机先回去了,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
“新建的那个项目,决定好给谁了吗?”
李海揣摩着老丈人话中的意思,手上的动作没停缓缓回道:\"儿童医院新建项目,爸觉得恒源建设更合适?\"
他摩挲着茶杯底部的家徽,那是十年前亲手设计的图案——龙爪扣着麦穗,麦芒里藏着张静怡的英文缩写。
张严没有说话,接过茶杯轻轻抿了抿。
李海不知道老丈人是什么意思,没再多问什么,陪着一起慢慢喝茶。
沉默良久,张严放下茶杯,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海。
就在李海暗中盘算着该不该继续聊这件事的时候,老丈人长期跟在身边的老管家突然开门进来。
原来老丈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老管家进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李海不由得感觉到头皮发麻,似乎这个文件袋里装着什么吃人的猛兽。
张严接过文件袋后,轻轻叹息一声后将文件袋递给了李海“瞧瞧吧?”
李海忐忑不安地接过文件袋后,慢慢拆开来,里面赫然放着几张叶芊母子几人的照片。
叶芊焦急的等着医生的到来,用过的退烧贴在冰箱里放凉了几次了,儿子的烧依旧没有退的样子。
洛茵茵看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更心烦了,看向弟弟的眼神多了一丝嫉妒和怨恨。
凭什么他一出生就可以得到父母的关爱,还可以跟着爸爸姓,她只能跟着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废物姓。
就在叶芊准备再次打电话催促的时候,终于听见院子里传来汽车的驶入的声音,李海派来的私人医生终于到了。
“医生,您快救救我儿子,他已经这样烧了一天了!”
医生刚到门口还没进门,叶芊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楼上走。
医生也知道叫自己来的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丝毫不敢怠慢,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这里,希望不要太迟。
好在叶芊一直帮婴儿做着物理降温,没让病情更严重,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医生将医药箱打开开始配药,然后给他输液。消炎药输进去就会缓解许多,先退烧,之后再看情况。”
“好好好,麻烦医生了。”
叶芊喜极而泣,捂着脸靠着墙慢慢抽泣着。
她先后为李海生下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的出生和成长他都不在身边,这个孩子她绝不能让他再重蹈覆辙!
她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李海咬着她耳垂说:\"等苍穹百日宴,带你们住云顶别墅。\"
如今都快一岁了,也没见他有任何行动,更不要说和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离婚了!
李海看着照片上的儿子,心脏紧张的怦怦直跳。
“爸,我……”
\"恒源建设的股份已经转到静怡名下。\"
话落,管家递来湿毛巾,水温精确控制在58度,\"小姐说想领养个孩子,正在福利院挑简历。\"
张严没说话,慢条斯理地用湿毛巾擦着手。
李海一脸震惊,她怎么突然想要领养孩子了?
“你长期不在家。”张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李海,“她一个人多少还是有点无聊,我劝她去福利院领养个孩子回来。”
李海瞬间明白了老丈人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去母留子’。
这时,张严又开口了,“静怡不能生育,你想要留个后我也能理解。静怡不能生也好,至少不用遭罪受,她的母亲就是为了生孩子大出血没能抢救过来,如果她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我完全可以保她一生无忧。但是她爱上了你,要嫁给你。静怡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女儿,我也不希望她受苦。”
李海想起初见她的时候,虽然为人处事都很低调,但是身上的千金小姐气质怎么也掩盖不住,它对张静怡不止是利用,也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面。
“爸,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静怡的。”
张严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自己出面,他那傻女儿估计到时候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至于你儿子的事,我也考虑过了。只要你好好表现,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把张家和静怡放在首位,我自然会让他回张家。”
李海一听连忙应下。
最后,张严站起身准备离开,拍了拍李海的肩膀,“记住,你的一切都是张家给的,不要走错路。”
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
抽屉里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彻底黑了屏幕。
李海等老丈人走了之后颓然地依靠在沙发上,视线扫向了桌上的照片,思忖了几秒后,李海将照片放进烟灰缸,拿出打火机将照片点燃,看着它们烧成灰烬,安静的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白惜羽没想到送出去的消息压根没转到张静怡手里,都在半路就被人截胡了。
送信的人还收到了警告和威胁,他们自然也不敢再有所动作,这只能证明,张静怡被张家人保护的太好了。
白惜羽并没觉得自己失败了,相反,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