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倒是挺硬。\"郭峰甩了甩手腕,黑色皮手套上沾着暗红血渍。这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踢开脚边的半截木桩,金属鞋跟在地面擦出火星,\"二十七次还能站起来,够资格当我的沙包。\"
白小米被两个纹身男架着胳膊,白衬衫领口崩开两颗纽扣。她突然挣开桎梏扑到铁笼边,手腕上的银链撞在栏杆上叮当作响:\"别打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嚯,江城商界新秀也有求人的时候?\"秦福虎转动轮椅碾过满地碎玻璃,石膏腿上缠着的绷带渗出黄褐色药渍。他举起改装过的棒球棍,顶端焊着三寸钢钉,\"李铁牛打断我三根骨头时,可没见你哭得这么好看。\"
金属破空声骤响,李铁牛本能地翻滚躲避。钢钉擦着耳廓钉入地板,飞溅的木刺在他脸颊划出血痕。旧伤叠着新伤,后腰那道被柑橘箱铁皮划开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缠在腰间的灰布腰带。
\"住手!\"白小米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雪色蕾丝边在冷光灯下泛着珍珠光泽,\"放他走,我任你处置。\"
李铁牛瞳孔骤缩。他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白小米你他妈疯了吗!老子跟你不过是买卖柑橘的交情!\"
\"买卖?\"秦福虎突然狂笑,轮椅撞翻墙角堆积的柑橘箱。金黄色的果实滚落满地,被金属轮毂碾出汁液,\"为个卖柑橘的连齐忠昊的人参王都舍得扔,李老板倒是做得好买卖!\"
郭峰突然抬脚踩住李铁牛右手,军靴底部的防滑钉陷入皮肉:\"虎少,这人我要带回去。他骨头里渗着药香,是个上好的药人胚子。\"
剧痛让李铁牛眼前发黑。他能感觉到掌骨在重压下发出细微裂响,就像去年冬天在柑橘园掰开冻僵的枝桠。那些被冰晶包裹的嫩芽也是这样脆生生折断,却在来年春天爆出更茂密的新绿。
\"要我的骨头?\"李铁牛突然扯出个带血的冷笑,\"先问过阎王爷同不同意!\"
丹田处原本如死灰般沉寂的气旋,突然间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唤醒,开始疯狂地躁动起来。这股躁动如同被柑橘汁点燃的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让李铁牛的身体都不禁微微颤抖。
就在这一瞬间,李铁牛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他左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抓起半块碎砖,然后猛地朝着郭峰的膝盖拍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碎砖与郭峰的膝盖猛烈撞击,砖粉四溅,混着鲜血一同喷洒而出,瞬间迷住了周围众人的视线。
郭峰显然没有料到李铁牛会如此突然地发动攻击,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然而,就在他后退的瞬间,李铁牛却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迅速地旋转身体,动作犹如鬼魅一般。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铁牛那只被踩得几乎变形的右手,竟然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恢复了些许力量,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反扣住了郭峰的脚踝。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彻整个空间,惊得屋顶上栖息的鸽子纷纷飞起。这声音是如此的刺耳,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愣。
郭峰的身体在这一刹那失去了平衡,他单膝跪地,那坚硬的金属护膝与地面碰撞,发出“铛”的一声,竟然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洼。
这位地下拳王,一直以来都是以强大和冷酷着称,但此刻,他的脸上却首次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铁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李铁牛的瞳孔,此刻正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金褐色,就像是被夕阳浸透的柑橘果肉一般,透露出一种诡异而又让人胆寒的气息。
\"药气反噬?\"郭峰捂住扭曲的膝盖,突然兴奋地喘粗气,\"你吃过长白山那株......\"
话音未落,李铁牛已如猎豹般窜起。染血的灰布腰带凌空抽向秦福虎,破风声里裹挟着柑橘清香。轮椅扶手应声断裂,秦福虎栽进满地柑橘里,石膏腿撞在铁笼底座发出脆响。
\"拦住他!\"秦福虎的惨叫变了调。十几个打手举着钢管围上来,却在触及李铁牛周身三尺时纷纷僵住——那人眼尾渗出的血珠竟泛着淡金,恍若黄昏时坠在柑橘叶上的夕照。
李铁牛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齐忠昊赠的人参药力混着多年浸泡的百草气息,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扯过墙边的消防水管,锈蚀的铁链在掌心勒出血沟。
水管横扫过人群,漫天血珠混着柑橘汁液飞溅。白小米趁机撞开看守,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割断绳索。当她转身时,正看见李铁牛徒手接住劈落的开山刀,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她颤抖的指尖。
\"走!\"李铁牛将她推向安全通道,后背硬扛两记铁棍。喉间涌上的腥甜被他生生咽下,反手将偷袭者的胳膊扭成诡异角度,\"去城南找钱彪!\"
白小米撞开消防门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她不敢回头,柑橘香混着血腥味的风灌进喉咙,刺痛的眼眶却突然滚烫——那个总爱穿灰布衫的男人说过,江城最金贵的柑橘,要配最干净的眼泪。
李铁牛单膝跪在血泊里喘息。郭峰拖着断腿爬向掉落的锦盒,盒中野山参的根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秦福虎瘫在碎玻璃堆里拨电话,嘶吼着要人把冷藏车的硝化甘油全运过来。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秦福虎咧开淌血的嘴角,举起遥控器,\"地下埋着三吨化肥,足够把江城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