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是不是搞错了?”谢宴成勉强回过神,不可置信的问,“你怎么会有女儿?什么时候生的?”
他从十岁开始就跟在爸身边,没见过爸有过什么女人啊。
虽然前赴后继扑上来的人不少,但爸一心搞事业,忙着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可他比较叛逆,不想继承家业,非要跑去学美妆。
因为这事还和爸闹过几次矛盾,跑到国外待了几年。
现在他事业有成,才终于回来了。
难道是他在国外的几年,爸与哪个女人生的?
等等,不对啊。
林岁岁已经二十多岁了,看上去在他没来颜家之前,就已经出生了。
难道爸以前是有过女人的?
“岁岁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如假包换。”颜书礼回答他的问题,“在你还来颜家之前,爸与一个女人有过一次情缘,阴差阳错有了岁岁……”
原来是这样。
谢宴成目光呆滞的盯着林岁岁。
完了。
完了。
完了。
如果她是爸的亲女儿,等认祖归宗,回到颜家,那他不就没好日子过了。
实在不行,等爸去世后,他处理完后事,他就跑路吧。
反正他对爸的资产也不感兴趣,他亲爸妈去世后,还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呢,差点被那些亲戚坑了,是爸替他争取了过来。
这些年过去,资产早就翻倍了,他又因为Elvis这个称呼,在国际上打出了知名度,赚的盆满钵满,钱多的花都花不完了。
所以,颜氏那上万亿资产都留给林岁岁,他也无所谓。
反正他绝不能留下来,让她祸害他。
谢宴成在心里刚下定完决心,就听到颜书礼郑重的说:“等爸去世后,岁岁回到颜家,你得替爸照顾好她。”
补药啊。
谢宴成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哀嚎:“爸……”
这彪悍的女人,还需要他照顾吗?
她趁早嫁出去吧。
“不用。”林岁岁果断的拒绝了,鄙视的看着他,“我有男朋友,他还是照顾好自己吧。他个看上去三十岁的老男人,还没有我一半成熟。”
嘴角抽了抽,谢宴成同样也看不上她半点,冷嗤一声:“你可拉倒吧。到底谁幼稚啊?”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颜书礼瞪了谢宴成一眼:“闭嘴吧你。你都多大了,还和岁岁吵架。”
谢宴成:“……”
“岁岁,家里有客人来了吗?”这时,在楼上休息的宋晚宁,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她从房间出来了,疑惑的问了句。
颜书礼听见她的声音,握拐杖的手紧了紧,这才抬头看向了宋晚宁,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当年的场景。
他被后妈虐待不给他饭吃,还对他非打即骂。
饥肠辘辘之下,他跑出了颜家,蹲在马路边哭。
一辆豪车在他面前停下,一个扎着公主头,打扮的像个天使女孩从车上下来,声音甜甜的唤他:“哥哥,你怎么了?”
颜书礼泪眼朦胧抬头看向她,没有说话。
“哥哥,别哭了。”女孩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抓起他的手,就放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在他手心,“吃一颗糖,甜甜的心里就不苦了。我每次伤心的时候,都会吃一颗。”
“晚晚,快回来。”车上,她的父母在喊她。
宋夫人下车,就将她抱起,看了眼颜书礼,发现他穿着打扮,看上去非富即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叮嘱了一句。
“孩子,别在这蹲着了,危险,快回家去吧,你父母会担心的。”
说着,她就抱着宋晚宁上了车,离开了。
他没有父母。
才不会担心他。
望着远去的车辆,颜书礼情绪低落的低头看了眼手心的糖,他一边哭一边拆开了,往嘴里塞。
奶糖的甜味在喉咙蔓延开来,压下他心头的酸涩,他狠狠地抹了下眼泪,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在颜家站稳脚后,将那些轻视他,欺负他,瞧不起他的人,统统都踩在脚下。
若干年后,他终于做到了,成了颜氏集团的掌权人,将老爷子熬死了。
他后妈和弟弟也被他在全行业封杀,他将他童年遭受的折磨,千倍万倍的还了回去。
只可惜,他的身体也累垮了,长年累月的生病。
在医院看病的日子,已经成了常态。
半年前,被查出了胃癌,他因这些年,忙于工作,靠着咖啡续命,长时间饮食不规律,作息不规律导致的。
宋晚宁的脸与记忆中那个女孩的脸逐渐重合。
颜书礼才堪堪回过神,眼里都是遗憾与惋惜。
“你来干什么?”宋晚宁看到是他,脸色骤然变冷,“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谢宴成一听,不满了:“宋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赶人吗?”
“阿宴,不得无礼!”颜书礼呵斥了声,“她是岁岁的亲生母亲!”
什么?
谢宴成顿时蔫了下去,有些诧异的看着宋晚宁。
爸和这个女人竟然……
虽然宋晚宁的身材已经瘦下来不少,但还是没有办法恢复到以前的体态了,看着还是有些丰腴。
“没错。我就是要赶你们。”宋晚宁声音里透着凉意,对颜书礼冷冷的说道。
“如果你今天过来还是为了提那个过分的要求,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答应。”
“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那事。”颜书礼知道因为上次的事,她对他产生了不满,他放软了语气,说。
“那你来干什么?”宋晚宁秀眉紧蹙。
“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颜书礼都有些紧张起来,盯着她看。
“有话快说。”
“你还记得你当年送了一颗糖的小男孩吗?”颜书礼眼神透着期待问。
“不记得了。”宋晚宁淡淡的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什么小男孩啊。
这万恶的资本家,真是莫名其妙的。
等等。
不对!
岁岁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宋晚宁狐疑的看了眼林岁岁。
听见她的回答,颜书礼失落下来。
果然,她早就已经忘了他了,忘了当年那个蹲在马路边哭泣的小男孩了。
这尘封几十年的记忆,怕是只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中了。
只有他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