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步,我……我们家就剩这几头猪了,你给我们留……留俩小猪崽好不?”我爸跑上前拦住小个子男人去路,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小个子男人连正眼看都没有看我爸一眼就出去了,剩下俩男人开始开猪圈的门准备把猪给赶出去。
“你们都给我住手!”这时间我妈闯了进来,手里挥着一把菜刀。
高大男人一看我妈的架势吓了一跳,他立即停止了手里的活,愣在了那里。另一个帮手也停下了。原本出去的小个子男人一见状,慌忙跑进来,怒指着我妈:“你想作甚,还想造反不成。”
我妈把着门框:“我在我家里说话,是你们跑进我家的,怎么还说我造反!”
“我们正常办公,你一个农村妇女撒泼打滚阻拦,不是造反是干啥!”
“你们正常办公,就不要在这抢别人东西,我们养了两年才养这么大,你们说赶走就赶走啊,我看今天谁敢!”
“还了不得你了,我看今天谁敢阻拦。”小个子男人被我妈给激怒了,上前一把推开了我妈。
我爸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我妈,并把我妈手里的菜刀也给夺了过去,扔了好远:“素芬,算了,你……你不要管了!”
然后我爸对那三个人说道:“你们赶走吧,我们不要了!”
两头猪加上几个猪崽就这样被赶走了,我妈望着空空的猪窝,眼泪不停的流。这可是他们养了两年的东西啊!实指望先卖三只小猪仔回回本呢,结果这可好,不仅自己的钱没有了,关键怎么给我三舅那边的客户交代啊!
我爸遇上这种事情,心里也很烦躁,看见我妈哭,就特别的生气 ,又开始骂我妈了:“一天到晚哭哭哭,烦人不烦人,还不是因为你嘛,你还好意思哭呢?”
我妈一抹鼻涕,就和我爸吵了起来:“因为我什么了,你就会对我凶,刚刚人家来人你怎么不凶了。居然还拦着我,你跟谁是一家的呢,你不说我 ,我还想说你呢。”
我爸指着地上的菜刀说:“你以为你拿个这东西,他们就害怕了吗。现在已经这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是你能得罪起的吗。猪赶走事小,再把我们拉走治罪就事大了。一个熊娘们,啥事不懂,撒泼打滚能行吗。我拦着你是对你好,他们是我们惹不起的,我以前就说我们不能养猪不能养猪,你非不听,现在倒好了,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妈冷静下来,听了我爸的话,觉得也在理,有时间适当的示弱也是为了明哲保身,此刻不适合闹事大,毕竟我们是偷偷的养猪,如果此事闹大,可能还会牵扯到我三舅身上。
第二天,我妈就去了我姥姥家,找我三舅说小猪崽的问题了,让他赶紧告知那边客户,去别处寻找猪苗。我三舅一听,就气的跺起了脚。
“你们怎么那么笨啊,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让赶走了,多可惜了啊!我还想去给你们说,让你们今年多养几头呢。现在政策下来了,咱们还都不知道,只有咱们这地方还没通知下来,别的地区早已经开始家家户户养猪养鸡养鸭了,国家支持农村养殖,特别是农户养一些自己吃的小牲畜,是可以被允许的。”
我妈一听,拍着大腿只喊后悔,当时半夜三更,也让三个大汉给吓唬住了。再说还是自己心里虚,根本不知道政策早已经变了。我妈还埋怨我三舅不早点去给我妈他们说,导致这场事故的发生。
而我爸也很无奈,他虽然嘴上没有说自己也让人糊住了,但行为上也是尽显出来懊悔不已。
我爸心里越想越气,就想着去县里打听打听,政策到底是不是我三舅说的那样。
去到县城里我爸谁也不认识,想了半天,他记得他曾经当时帮我四叔处理事情的时候认识公安局一个刘队长,他觉得刘队长这个人还不错,为人十分谦虚随和,绝对不会坑他的,我爸决定找他一问。
但是去人家单位找人家,我爸觉得太冒昧了,于是我爸就决定蹲在公安局门口等着他,等刘队长下班了叨扰几句就行。
谁知道我爸等了一中午也没有看见刘队长的身影,有好几次我爸都想一走了之算了,但是他又想自己大老远的来了,没有问个一二三就走了有点可惜了。但是中午一过又加上赶了几十里的路,我爸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饿的不行。我爸又不敢出去买饭吃,他怕自己这么一走,就这一会儿,再让刘队长给“溜走”了才可惜呢!我爸狠狠心,决定就不吃饭了,继续等着刘队长。
结果就是太阳慢慢的往西斜了,刘队长的身影还不见。我爸这时候真的有点慌神了,他办完事还得往家赶呢。这大冷天的,如果走的太晚,回家不仅摸黑,而且说不好还能冻坏人呢。
但是来都来了,不见人也没办成事这哪说的过去啊!说不定刘队长一会儿就出现了。我爸又狠狠心咬咬牙,又等了好大一会儿。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我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黑灯瞎火的,去哪找刘队长啊!现在得赶紧回家了,回去晚了真怕给人冻坏了。
正在这时,关门的大爷走了过来:“小青年,我看你在这坐了一天,这天都黑透了,我们准备关门下班了,你这是找谁啊!如果没见人明天再来吧!”
我爸有点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爷啊!我明天还真来不了,我家离这比较远,来一次不是闹着玩呢。算了,看来求人办事还真难,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问了和不问也就那样。”
大爷有点好奇:“哦,你是问事的,打算问啥啥事呢?”
我爸一看大爷也不像坏人,就随口一说:“大爷,你在城里消息灵通,现在国家是不是允许农户养猪了!”
这句话我爸憋了一路,他真想问明白,啥事弄清楚才让人踏实。
大爷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嗨,你就来这问这事啊!我以为你多大的事呢,来公安局打听这呢!我老家侄子他们早就养鸡养猪了,他们以前一头两头供自己吃肉,后来政策好了,现在都养好几头,还可以卖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