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爸醒了以后,就支支吾吾的想找我妈说话。此刻他也不暴躁了。从来不做家务的人居然主动去洗碗了。我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爸这是心虚,想将功补过呢。
但是我妈也不是一个能忍住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情商高的女人。她昨天之所以没有继续追问我爸,第一就是当时我爸已经被许慧敏找到家里了,并弄那么一出,我爸面子上已经很难看了。我妈如果继续抓住不放追问我爸,以我爸的脾气很可能拿我妈出气。第二就是我妈自从嫁过来这是第一次占上风,一直处于弱势的她,也想拿捏一下我爸,多享受一段时间这种待遇,让我爸多愧疚一段时间。
但是我妈毕竟是女人,昨天晚上一夜她都没有睡好,自从昨天她见到许慧敏本人后,心里更加自卑了。
许慧敏真的人如其名,长相不仅仅甜美可爱,身材也是一绝。据我妈的描述,那天她穿着一件深色的毛呢大衣,这件大衣很贵的,在当时社会不说是农村了,就是城里人也很少有人能穿起。她当时穿着盖过膝盖的大衣,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牛仔布料那时间还没有大面积流行,一些大城市也刚刚引进来了牛仔布料,80年代后才普遍穿起来,什么牛仔裤,牛仔外套的。
脚上穿着一双高跟皮鞋,那时间人们都是穿的人工做的千层底棉鞋,皮鞋只听过没有见过。我听我妈对她的穿着描述,感觉放到现在这个社会也不过时。我二十岁侄女的也经常这样搭配,她说他们同学也喜欢宽松牛仔裤搭配大衣穿,那是韩系范。
我妈等着我爸主动交代问题,可我爸除了主动帮我妈做一些家务,根本不提及他的事情。我妈也想做一个大度的现任,但是我爸不给她机会呀。所以我妈就一分钟也忍不下来了,拉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元宏亮,你把昨天的事情给我说一下。”
我爸听见“昨天”两个字,猛一下停顿一刻:“昨天啥事?”
“许慧敏的事情。”我妈也开门见山,直击要害处。
“你怎么这个样,我们俩没有啥,整天不知道你想啥呢!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生气。”我爸还是不想面对这件事。
我妈“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元宏亮,别逼我大过年的回娘家啊!”
我爸见躲不过去了,就扔下抹布,坐在我妈面前说了他和她的事情。
许慧敏和我爸分手后,就在家里人的介绍下嫁给了城里人一个做生意的家庭。对方父母是在南方做服装生意,生意不算太大,但是却做的也很不错。那个时间段能够崭露头角的做生意的人少之又少,很多地方都是国营百货大楼和服装厂,只在大城市有很少的个体服装厂,因为做的款式新颖,质量不错,每一个服装厂的生意都很好。所以对方家庭家底殷实,为何这么富有的家庭会选择许慧敏这个农村出身的姑娘呢。
我爸也是后来才知道许慧敏的情况。原来许慧敏的丈夫因为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有点小儿麻痹。这种家庭不可能看着儿子终生不娶吧!就想用钱在农村买个媳妇,后来就有人给嗜钱如命的许慧敏父母介绍了这么一个婆家。
许慧敏的丈夫一看许慧敏本人就喜欢上了,发誓非她不娶。许慧敏刚开始不同意,后来在父母的压力下,不得不认清现实,妥协了父母,就稀里糊涂的嫁给了富二代。
刚开始那个男人还算不错,对许慧敏关心备至。许慧敏跟他结婚后一直没有和男人同房。男人刚开始还那件耐着性子哄着许慧敏,让其就范。
后来看许慧敏软硬不吃,越来越心里有气。越来越让男人气愤的是,居然打听到许慧敏原来有一个老相好,而且许慧敏一直对其念念不忘。这让许慧敏的丈夫士可忍孰不可忍,就控制不住的抬手打了许慧敏。
因为这件事惊动了双方的父母,许慧敏被父母给教育了一顿,让她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安分和对方过好日子不要想别的。父母的软硬兼施让许慧敏又一次的妥协了。
二人后来慢慢的也算过上了普通的夫妻日子,许慧敏也认命了。就在这个时间,我爸送上门去了,我爸是对她念念不忘还是有别的隐情呢。
我妈说:“如果你对她还念念不忘,我给你腾地方,不让你为难。如果有别的隐情,你可以说出来。”
我爸立马火了:“熊娘们,当然是另有隐情了,她都结婚了,我们也有俩仨孩子啦,我每天累的要死。我还有啥坏心思呢!”
至于是什么隐情,我爸就说到了我四叔身上了。
我爸从县里回来第二天,我爷在村口等着我爸。为什么我爷会在村口等我爸呢,原因就是无论是在我家还是我爷爷家谈论此事都不合适,在我爷爷家怕我奶知道了闹起来。在我家怕我妈知道了跟我爸生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气,我爷就在村口等我爸,看见我爸老远的走过来。我爷爷赶紧跑上去凑了过来。
“宏亮,这……这是十块钱,你快拿着!”我爷一只手哆嗦的捏着钱塞在我爸手里,我爸摸着钱上还有我爷的手汗呢!
“爹,你哪来的钱?”
“我早上五点多就去春梅婆家了,你……你甭管了。你爹没有本事,我只……只能弄来这么多钱了。你快走吧,别让你娘看见了,要不然又要生气了!”我爷眼泪在眼窝里直打转。
我爸一听就有点火了:“爹,我娘她……她不想救小四了,这……这时间还想着她的钱呢,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我爷顿了顿:“宏亮啊!你也不要怪你娘,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本事,抠一分钱比上天还难啊!你们几个孩子,你娘没有一个不疼的。可是,你娘也是受过大苦的人啊!饿死又活过来的人,她知道人没有钱,没有粮,那一家老小才是最可怜的。她不是不管小四,实际家里也没有啥钱。我和你娘干活越来越慢了,干一天比不上年轻人的一晌,你娘手里也就那几块钱,她一天得数几遍子,我也不忍心要过来啊!”
“爹,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春梅这十块钱我会给她的,春梅的孩子才几个月,正是花钱的时候。”
“可……可是那么多钱,你去哪弄?”
“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吧,我会把小四完完整整的给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