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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漻川觉得自己可能永远跟不上水母的想象力和探索欲。
作为一个前半生一直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普通人类。
季漻川永远在大受震撼。
一个多月后,水母终于从纯粉变成了蓝粉。
狡猾的水母还想继续装易感期,但季漻川非常冷酷:“滚。”
西瑞尔很忧郁:“季先生,我们的蜜月期还没有结束。”
季漻川说:“再废话我把你剁成刺身。”
水母噤声。
伴侣变凶了!
但没一会又磨磨蹭蹭过来抱,低垂着眉眼,明明看上去是个可靠的大水母,但还是经常泄露出青涩得甚至稚气的神情。
“季先生,我好想你。”
“季先生,你想在我身上睡觉吗?”
“季先生,对不起,但可不可以请你再坚持一会?”
季漻川会问:“为什么你一直叫我季先生?”
他想了想,很严肃地说:“这是礼节,表示了我对你的尊重。”
季漻川心里呵呵,觉得水母甚至在讲冷笑话,阴阳怪气的:“那么,长官,谢谢你的尊重。”
结果,水母呆滞。
当场变粉!
季漻川:“……”救命!
季漻川再次离开主庭时,阿尔塞拉已经进入深秋。
弥散的白雾变得越发浓重,人烟稀少时,会像踏入隐秘的美梦。
他们受邀去阿尔塞拉的军校参观,走的是内部通道,几乎没遇见什么水母。
所以当季漻川远远的,看到军校外一处非常漂亮的银白建筑下花团锦簇、人来人往时,季漻川是非常惊讶的。
“那边有什么吗?”他问西瑞尔。
西瑞尔说:“是一座礼堂。季先生,你想去看看吗?”
季漻川听说是礼堂就有些兴致缺缺,以为是什么景点。
结果电子音忽然幽幽道:“季先生。”
“季先生还是过去看看吧。”
季漻川觉得零听上去有点沧桑。
季漻川就带着水母长官过去了,没想到刚到门口又发现好像所有人都有邀请函。
他狐疑地望向水母,什么礼堂还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入?
结果西瑞尔长官一脸沉稳正直,率先说:“季先生,看起来是有人在这里举办婚礼。”
季漻川忽然看到外星人群中的彭宇。
他穿着一身礼服,胸口别着一支花,像在发呆。
季漻川当下就喊彭宇的名字,他别过头,先是一愣,又笑起来。
“季先生,你来了啊。”
彭宇看他没进来,“季先生忘了带邀请函吗?”
“没关系的,”彭宇对门边的侍者说,“这是我们的朋友。”
外星侍者恭敬地邀请他们进去。
季漻川扭头盯水母。
水母长官神态自若:“季先生,也许回去以后,我们该清理一下信箱了。”
季漻川说:“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说话。”
他“哦”了一声,在花墙下静静地待着,目光一直徘徊在伴侣身上。
来往的客人们似乎都是各处的名流,很快就有人上前试图与长官攀谈。
季漻川问彭宇是谁结婚。
彭宇说:“哦……啊?季先生,你没有收到邀请函吗?”
他退开两步,指了指,声音淡淡的:“季先生,在那里。”
是禾玥。
年轻的新娘面容明艳,但神情冷淡,偶尔勾起微笑,对客人们微微点头。
她的丈夫是一个长得不可描述的灰色外星人,季漻川看着觉得有点眼熟。
“……啊?”
季漻川觉得自己有点没跟上他们:“那,恭、恭喜啊。”
彭宇说:“那位是布林族,来自泰弗星系。”
季漻川说:“啊,恭喜。”
禾玥抱着捧花,一扭头,视线穿过来往的客人,和季漻川对视。
季漻川对她点点头,新娘垂眼,挽过丈夫的手。
彭宇说:“季先生喝点酒再走吧,等会还有舞会,也许你会喜欢这里的音乐。”
季漻川还是觉得这一切有点突然,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彭宇倒是笑笑:“季先生,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们了。”
他端着酒杯,胸口的花歪了一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说是礼堂,这个地方其实大得出奇,到处都是光彩夺目的水晶。
季漻川到了阳台,发现水母还在花墙下等着,偶尔回应身边人的两句搭话,看上去是一位温和的长官。
季漻川说:“零先生,我觉得这场婚礼肯定不是纯粹的婚礼。”
“他们想搞事情,”季漻川说,“但是没有告诉我,零先生,我觉得我应该等一等,观察一下,你说对吗?”
电子音说:“快四个月了。”
“……啊?”
“季先生经过四个月的努力,”电子音慢吞吞地说,听上去阴阳怪气的,“成功做到了让自己被地球联盟完全孤立。”
季漻川摸摸鼻子:“别这样嘛。”
零冷冰冰的:“哦?难道季先生觉得只靠自己,可以独立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吗?”
季漻川说:“可是看起来,没有我,他们也在努力。”
“那季先生最好祈祷他们的努力都是有效的。”
零很敏锐:“季先生是想坐享其成?”
季漻川反问:“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