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若禾站在街道上,视线遥遥望着某栋三楼,与dirsch相握过的手仍旧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他眉眼渐渐柔和。
想起松田阵平,他神情骤然一冷,把玫瑰花摔进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清水若禾拿出手机,给不知名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他认识我。——百加得】
几秒后他收到了回信,【再去试试其他几人的反应。】
“呵,神明吗……”
他笑了笑,用舌尖顶了顶下颚,眼神晦暗不明。
夜晚,黑色轿车疾驰在马路上,周边繁华逐渐暗淡,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被零星烛火替代,垃圾遍地,老鼠更是满地跑——这里是东京的贫民窟。
“啪。”
清脆的关车门声在寂静的小巷里异常清晰,垃圾的恶臭味令清水若禾嫌恶地皱了皱眉,他戴上口罩鞋套往巷子内部走去。
鞋套刺啦的摩擦声混杂着污水的黏腻,被阴风带至门窗紧闭的家家户户。
门缝后是无数双眼睛,窥视着突然出现的外来者。
“吱呀——”
木门被悄然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出现扑向清水若禾的手机。
清水若禾一顿,抬脚踹向来者的小腹,对方撞翻了墙角的垃圾桶,恶臭味彻底散发,数不清的苍蝇嗡嗡声萦绕在周围。
清水若禾捏了捏鼻梁的口罩,后退一步躲开蔓延至脚底的脏水,打开手电筒。
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捂着肚子,痛苦地躺在垃圾堆里不断呻吟。
“儿子,儿子!”
一个女人突然跑出来颤抖着抱住男孩,转头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清矜贵男人的脸,身体猛地一抖。
她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按着男孩的头不停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懂事,您放了他!放了他,不要带他走!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在看到清水若禾的那一刻,女人的精神濒临崩溃,疯狂地哀求。
坐在地上的男孩也停止了哀嚎,张着嘴巴盯着清水若禾,眼里满是恐惧。
“嗤。”
清水若禾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母子,摘下口罩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小朋友,你很饿,对不对?”
男孩颤抖着嘴唇,在极度的恐惧下他已经失声,不断摇着头后退。
“求您了,放过他,放过他吧!”
女人大哭着,爬到清水若禾脚边试图去抓他的裤腿,却被一脚踢开。
清水若禾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面包,走到男孩面前蹲下,拆开包装袋举到他面前,语气温柔,“真瘦啊……你们有很久没吃饭了吧?”
面包的香气争先恐后钻入鼻腔,男孩贪婪地嗅着。
“跟我走吧,我会命人给你们送去很多食物,足够吃一星期了。”
清水若禾笑得温和,循循善诱。
“不走的话,你们会都死在这里哦。”
男孩猛地一抖,看了看女人,颤颤巍巍地点头。
清水若禾挑了挑眉,夸赞道,“这才是乖孩子,比我们那里的一对姐妹听话多了。”
角落走出两个穿防护服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男孩离开。
“不要——”
女人尖锐凄厉的喊叫响彻黑暗的小巷,她疯似的扑上前死死拽着男孩的衣服。
“嘘。”
清水若禾不耐烦地掏出枪,瞄准女人的后脑勺,微微勾唇,“再见,伟大的母亲。”
鲜血溅到地上,与污水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一处破旧的小木屋,一个青年男子在门缝后目睹一切,瞳孔剧烈颤抖着。
……
男孩被穿防护服的男人劈晕,四人一同走向巷子深处,最终在一个地窖口停下。
清水若禾扒拉开一旁的杂草,露出一小块屏幕,虹膜识别后带着三人走了进去。
“送去体检,做好分类。”
“是。”
清水若禾扔掉鞋套口罩,又拿起门口的酒精凝胶洗了洗手,独自往一个房间走去。
苍白的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病床,上面躺着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琴酒。
清水若禾轻笑一声,“听说你伤得很重,我本来是不信的,原来所谓琴酒也不过如此。”
琴酒睁开仅剩的一只眼睛,墨绿色眼眸看着清水若禾,如坠冰窟。
清水若禾微微挑眉,“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是你的主治医师。”
他走上前打量着琴酒的左眼,“枪法真好,第一次见她生气呢。”
他忽略了琴酒想要杀人的目光,自顾自打开平板为他展示着几款义眼,一一详细介绍,仿佛一名尽职尽责的医生
“嘛,你现在和朗姆可是很有共同话题呢。”
……
东京某处别墅,村山家。
村山先生看着跪坐在地不停颤抖的村山夫人,面色阴翳。
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村山凉介和一名仪态端庄的女子。
村山先生怒极反笑,“如果不是那几个警察,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招摇!警告过你做事要斩草除根!”
“当年你护着柳田西柚子一家,我不反对,那对夫妻被特工杀死后我就让你把他们的孩子也杀掉,你为什么骗了我20年!”
村山夫人不停抹着眼泪,直摇头,“对不起……我,我以为那个孩子会被她杀死的,我没想到她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村山先生被气笑,“好一个没想到,你知道这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吗?!”
“你虽然没死,但新闻已经被全世界看到,他们依旧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现在许多同盟已经开始疏远我们。离愚人节不到十天了,你告诉我,4月1日的计划要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村山夫人只知道哭的样子,村山先生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不停喘气。
村山凉介微微叹气,站起身轻轻拍着他的背,“父亲,事已至此,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沙发上的女人也开口劝道,“义父,这次计划其实有点潦草,既然这样不如推迟发布,我也想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毕竟,这是我和他相认的唯一机会。”
女人垂下眼帘,明明没什么表情,语气里却满是悲伤与怀念。
她打开项链吊坠,看着上面的一张双人合照,微微勾起嘴角。
村山凉介看了她一眼,也劝道,“是啊父亲,若凌说的对,神明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我们再等等。”
村山先生叹了一口气,“以前都是我教育你,现在反倒是你告诉我不要心急了。”
“父亲教导有方。”
……
某家酒店,世良真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我的错,20年前不该看她小就放过的。”
赤井玛丽为女儿包扎着伤口,语气里藏着愧疚。
20年前,她被派出夺回秘密文件,杀掉那对夫妇灭口。在离开时刚好撞见放学回来的柳田西柚子,而她一时心软,竟拿了一个拨浪鼓哄小孩去外面玩,没想到会在20年后报应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那对夫妇害死了很多人,而她作为m16的成员之一,必须完成任务,所以赤井玛丽并不后悔。
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踏入那间房门,也会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