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拥抱你时我就发现你没有穿内衣,应该是沾血后扔了吧,”西川千绪指了指她的衣服,又拿出门口脚印的照片,“还有这些脚印,是你人为制造的。”
尾崎夕夏愣了一秒,摇摇头,“怎么可能,那脚印明明就通向外面,我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去过。”
西川千绪笑了笑,“谁说脚印一定是下午留的呢?”
高木涉从门外走进,手里拿着一个空盐袋,“啊,松田警官,我们果然在外面的垃圾桶内找到了盐袋耶。”
松田阵平点点头接过话,“盐会加速雪的融化,你只需要提前在42码男鞋的鞋底沾上大量盐,在下雪前走一遍,雪后自然形成脚印,就可以误导警察对于凶手性别的猜测。”
“我猜,你是想利用村山凉介对你的痴迷,把罪行嫁祸到他身上吧。”
西川千绪接过话,“可你没想到田中先生没能一刀毙命,他在临死前差一点就把线索指向你了呢。”
她又指了指尾崎夕夏的短裙,“虽然你换了衣服,但大腿后侧还是有些生物痕迹没有清理干净。”
“另外,你母亲美甲上少的那颗钻石在你的鞋底哦。”
西川千绪垂下眼帘看着失魂落魄的尾崎夕夏,轻轻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抱住她。
“你真的很聪明。”
尾崎夕夏怔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可惜了……”西川千绪撩起尾崎夕夏的长发,洁白的后脖颈上遍布红色斑点,“你不该拥有这样的人生。”
尾崎夕夏的身体瞬间失去力气,无力地瘫倒在地,捂着脸崩溃大哭。
“是啊,我本来在三个月前就要辞职去做正经工作了……都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尾崎夕夏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破,她哆嗦着拿出手机,展示着一条条证据:退学申请、病历单、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等等。
“我的母亲喜欢乱搞就算了,凭什么剥夺我正常生活的权利!”
“是她逼着我退学来这种地方打工,是她在我辞职前一晚把我送到了渡边介腾那个恶心的家伙床上!”
“她明明感染了hIV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背着我和渡边乱搞,又让渡边把病传染给我?!”
尾崎夕夏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头发全部披散在胸前,背后的红点暴露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我早就知道近藤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了,尾崎绫子那个女人祸害了我不够还要祸害我妹妹吗?!”
“我想辞职,可是田中他竟然拿着针孔摄像头偷拍的视频威胁我继续为他挣钱!”
近藤安琳愣在原地,嘴唇翕动着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她伸向尾崎夕夏的手微微颤抖。
“别碰我!”尾崎夕夏躲开她的手,双眼通红,“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尤其是尾崎绫子那个贱人!”
“……”
大厅内陷入沉寂,西川千绪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安慰,最终无奈地轻轻叹气。
“你……是为了我才抢我的客户?”近藤安琳逐渐回过神来,扑上去双手死死扣着尾崎夕夏的肩膀,声音颤抖,“你说话啊!”
尾崎夕夏用力甩开她的手,拢了拢大衣,紧紧裹住自己,“走吧,走吧,现在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们了……”
“替我好好活着……妹妹。”
……
案情结束,众警员习以为常地收拾着现场,只是沉寂的氛围仍旧透露着每人心中的叹息。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走极端呢?
洁身自好,是对他人更是对自己的负责。
尾崎夕夏被带走,近藤安琳不论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握着姐姐的手,警员无奈只能将二人一同带回。
“真是一出精彩的悲剧。”前川付轻轻拍了拍衣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没什么感情地开口,“既然没事了,我也就先离开了,各位再见。”
“看来我也要换兼职了。”安室透笑着颔首,抬脚跟着他离开。
“怎么会这样……”村山凉介从震撼中缓缓回过神来喃喃道,脚步虚浮着一同离开。
“千绪姐姐!”
清水秋织笑着给了西川千绪一个熊抱,随即边跑边回头朝她挥手,“我去找小兰啦!”
偌大的卡拉oK内只剩下西川千绪、松田阵平和一众警察同事。
两人站在原地,视线跟随着几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最终停留在电梯旁边的数字“b1”上。
松田阵平微微挑眉,“停车场在负二层。”
西川千绪歪歪头,语气玩味,“我没记错的话……负一层是废弃的地下商场吧?”
她轻笑一声,“哈,有意思,没看出来啊。”
……
地下一层,某废弃店铺。
“村山先生动感情了吗?”
前川付摘下眼镜,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没了眼镜的遮掩和修饰,原本柔和的脸部线条骤显几分凌厉,垂下的眼帘却很好地平衡了这一点。
村山凉介收起方才一副痴迷的样子,点了根烟,轻轻吐出一口烟才笑着开口,“人设而已,这不是你们的惯用伎俩吗?”
安室透脱下服务员的马甲叠放在手臂上,脸色隐藏在阴影里,语气是独属于波本的腔调。
“哦?不愧是从小就跟着父母在官场里打交道的人,对于人心把握的相当到位呢。”
他微微一顿,半开着玩笑,“就是不知……令尊知道贵公子险些替一个陪酒女顶罪会是什么表情?”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吧?”村山凉介假笑着回应,“别浪费时间了,东西呢?”
安室透挑挑眉,看向前川付。
前川付笑着从衣兜里拿出一瓶药和一个U盘递给他,“日升遇乌云,虽升但暗。”
“最讨厌跟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家伙聊天了,”村山凉介接过,打开药瓶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将U盘套在手指上转了几圈。
“就两颗啊,看来问题不小呢。”
“那我就发发善心,替神明清路吧~”
“呲——”
一道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三人眯了眯眼,安室透脚勾起一块木板,抬脚将其踢往声源处。
“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