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之想了想,别说,还真有一家,他前几天去伍六那,还路过来着。
两人出了饭店,先去供销社买了什锦糖,然后直奔照相馆而去。
这个年代照相的人不多,毕竟大多数人吃喝都成问题,哪有那闲钱来照相。
进入照相馆,老板正拄着胳膊昏昏欲睡,听到有人进来,一下就笑开了花:“两位想拍什么样的照片?”
安若烟从袋子里抓了一大把什锦糖,放在了柜台上:“老板,我俩今天结婚,来拍几张照片。”
“哎呀!恭喜二位啊,既然是你们的喜糖,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拍照来这边坐。”
现在照相没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两把椅子,规规矩矩的坐着照或者站着照。
就像此刻的顾逸之一样,他跟安若烟之间的距离,都还能再塞下一个人了。
老板好笑的看着他:“男同志离女同志近点。”
“近点。”
“再近点。”
老板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
“准备好了,要开始拍了。”
安若烟这时,歪过了头,靠在顾逸之的肩膀上,顾逸之瞬间浑身僵硬起来,脸上更是绷着看不懂的情绪。
老板:“男同志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笑一笑啊!”
“哎呦!放松点放松点。”
“手搭在女同志肩膀上啊!”
安若烟憋着笑,都快憋成内伤了。
顾逸之他紧张啊,有时安如烟看着挺害羞的样子,有时又很大胆,就像刚刚靠在他身上一样,给他紧张半天,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真是让人想不通。
……
老板说的嘴都干了,这男同志看着挺精明的,实际上咋这么呆愣愣的。
终于,在老板要爆发的前一秒,照片拍好了。老板好像也忘了刚才的愁闷一样:“两位同志这么好看,不知道这照片方不方便留在照相馆一张,放心,我会给报酬的。”
安若烟都不用想,就拒绝道:“不好意思老板,我爱人是军人,所以不方便在这留下照片。”
老板虽然遗憾,但也不会强人所难,更何况对方还是军人。
顾逸之交了钱,开了收据,约定好五天后取照片,两人就离开了照相馆,刚好民政局上班的时间也到了,正好去领证。
民政局的人并不多,两人很快就办好了结婚证,说是结婚证,其实也就是一张纸而已,安若烟没见过,挺好奇的,拿起来就翻来翻去的看。
刚给工作人员发完糖,就看到安若烟把玩着结婚证,吓得顾逸之一下抢了过去:“你别翻了,在弄坏了。我来保管就行。”
安若烟无语,虽说这是张纸吧,但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她手又不是刀子。
不过,看顾逸之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本伟人语录,小心翼翼的把两张结婚证都夹在了里面。好吧,相比起来,她确实太粗暴了。
领了结婚证,两人就直接回了村子,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顾逸之回去还有的忙呢。
黄金秀心疼史美娇,刚来就出去换了只鸡,安若烟回到知青院的时候,两人正在院子里吃饭,其他知青还没有下工,所以院子里只有两人。
“妈妈,这个鸡腿给你吃。”
“娇娇,你有这心就行了,不用给妈妈,看你瘦的。”
安若烟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讽刺极了:“有两个鸡腿呢,你俩用得着这么虚伪嘛!”
史美娇一噎,她确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知道她但凡这样说,黄金秀不但舍不得吃,还会更加的心疼她,但是看破不说破,这个安若烟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美好的氛围被打断,黄金秀想到还有事要跟安若烟说,再大的火气也要忍下来。
起身,慈爱的就要去牵安若烟的手:“若烟回来的正是时候,鸡肉刚刚炖好,快来一起吃,妈妈都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
有现成的好吃的,安若烟也没有拒绝,躲开黄金秀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好啊。”
安若烟不客气的夹起另外一个鸡腿吃了起来,期间无论黄金秀说什么,安若烟都没有搭理。
饭后,黄金秀收拾好了碗筷,带着史美娇去了安若烟的房间:“若烟,咱娘仨一起聊聊。”
“嗯。”安若烟也想听听,黄金秀要说什么。
“听你姐姐说,你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告诉家里呢!”
安若烟挑挑眉,她还以为黄金秀是来追问家里钱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先问她结婚的事情,她可不相信,黄金秀是关心她。
“我认为就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的事情并不需要告诉家里。”
黄金秀暗骂,这个赔钱货,面上却是失落的表情:“妈妈承认以前确实对你不够关心,那都是因为你实在是太乖了,所以妈妈才忽略了你。”
“嗤,所以你偏心眼还怪我活该喽!”
黄金秀被哧的不高兴,真是一秒慈母都装不了了:“你那彩礼钱拿出来,结婚后每月再给我们三十块钱,再把你从家里偷的钱都交出来,我就原谅你偷钱的事。”
安若烟真是笑了,这黄金秀长得丑还敢想这么美的事:“彩礼那是我的,哪条法律规定要给你了。至于你说我偷钱,你有证据吗?污蔑人,我是可以去告你的。”
黄金秀面目狰狞,她有啥证据啊,还不是听史美娇说的:“你偷钱这事,娇娇都跟家里说了,你还不承认。”
安若烟似笑非笑的看向史美娇,看的她一下就慌了,她可不想坐牢:“没有没有,是妈妈误会我的话了。”
小声跟黄金秀说:“妈妈,你别乱说,我也没证据。”
黄金秀瞪了她一眼,没证据还乱说,害她被史强打的那么惨。
她也不想坐牢,只能先不提这事:“算了,不说丢钱的事情了,我现在正好来了,你把那一千块钱给我,也省的你去汇款了。”
“你听不懂人话嘛,我说了,我可没打算把彩礼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