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记起幼年快乐无忧的时光,父皇宠爱,母妃疼爱,算得上她这一生少有的美好的记忆。
裴韫礼瞧见女人眸中不觉的思念和回忆,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又暗哑:“你如今已然失了自我,那你可知道玉嫔娘娘的死和景贵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玉嫔娘娘殁时他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即便知道玉嫔娘娘那般好的人,不可能背叛陛下,可那时候他根本就没能力去做任何事。
何况,他的身份更不可能让他去探明深宫中的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成长起来,保护好临安,至少能让玉嫔娘娘放心。
玉嫔娘娘去世,陛下将临安给景贵妃抚养,也是从那时候起,两人见面的次数便少了。
直到有段日子他病了,下不来床,后来姐姐溺水而亡,她便更加疏远他了,甚至是厌恶不耐。
哪怕他如何努力,都不能再让她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永远都是恶语相向。
陛下赐婚之后,两人的关系愈来愈冷。
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打探过玉嫔娘娘的死,可临安始终不愿听他说,后来他也放弃了。
可他从未放弃过对临安的执着,直到两人成婚一年后的那个春日,他无意中听见了她与沈淮序的谈话。
他不知要如何才能形容他那时的心情,年少便爱慕的人喜欢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荒唐又痛苦。
可沈淮序并不爱她,他也总以为她会回心转意,可心里的爱慢慢被她浑身的冰冷浇灭,唯有那微弱的余烬支撑着他这份微不足道的喜欢。
李纾宁眼中浸染了湿润,看着男人失望的眼眸,心里涌现出丝丝恐慌,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从嘴里慢慢吐出来:“你······不会……明白的。”
年幼的她看着母妃死在自己面前,后来又被父皇指给景贵妃抚养,可她知道母妃的死必定和她有关。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在她的引诱下,她一步步犯下大错,直至无可挽回。
她知道裴韫礼希望她不要再听信景贵妃的话,可她捏着自己的把柄。
裴韫礼若是知道了,也定会恨她的。
裴韫礼看着她执迷不悟模样,心冷的彻底,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义无反顾的和景贵妃站在一起。
“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和离吧。”
李纾宁发愣的瞧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良久,李纾宁忽然弯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脸色也平淡了下来,眸子里一片暗沉。
裴韫礼脸色淡漠,周身都萦绕着低沉的气息,他大步踏出门外,径直朝着游廊的尽头走着,自然没有瞧见一旁等着的岑若芙。
岑若芙看着男人的背影,微微抿着唇,声音清润又温柔的喊了句:“大人。”
身后传来女人温软的声音,裴韫礼的脚步顿了顿,缓慢的回过身子,一眼便瞧见了花亭下站着的女人。
刹那间,男人冷峻的眉眼温和下来,朝着岑若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