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芙虽怀着身子,但孩子却很乖,并不闹人,也没有害喜的症状,反而是胃口变大了不少,人也有些圆润起来。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每日喝着安胎药和各种药膳,加上心情放松愉悦,柳若芙的胎象稳健了很多。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容淮之便带着柳若芙启程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马车行驶的速度倒是比之前慢了许多。
柳若芙正坐在宽敞舒适的软垫上做着孩子的小衣服,红色的肚兜极为喜庆,让人也不觉愉悦起来。
容淮之温柔的注视着少女的动作,轻轻摸着少女的柔软的肚子,疑惑道:“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小?”
柳若芙闻言忍俊不禁道:“殿下,孩子才一个月,如黄豆般大小,如何能摸着。”
容淮之闻言有些失望,他自然知道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可他每每望向她便忍不住想着孩子出生后该是何等景象,于是就越发期待了。
柳若芙放下手中的小衣裳,将头轻柔的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轻声道:“殿下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容淮之闻言轻轻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思索着少女的话,若是男孩的话,自然是对阿芙更好,但要是女儿,像阿芙般乖乖巧巧,讨人喜爱,容淮之只是一想到,心就人忍不住的柔软,女儿他更喜欢。
“阿芙生的孤都喜欢。”
柳若芙环着男人的腰身,微微仰起头,面庞上都是依赖和濡慕,孩子自然是要在父母的期待和爱意中降生。
两人静静的依偎着,马车里温馨舒适,没多久,柳若芙便觉得困乏,很快便睡着了。
容淮之听着少女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慢慢用手托住少女的头,调整好姿势,便拦腰抱起少女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看着少女甜美乖巧的睡颜,男人轻轻捻了捻手指,最终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女子如同樱桃般红润娇嫩的嘴唇。
“这都过去了半个月,怎么还不见殿下回京?”
关雎殿里,李柔嘉忍不住皱眉问道,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容淮之回来。
原本说好半月就应该到了,如今早就过去了,还不见半点踪影。
禧儿将茶盏递到自己主子的面前,柔声道:“娘娘莫急,现下暑热,殿下也许是途中休息,想必很快就能抵达京城了。”
李柔嘉闻言并没有被安慰道,最近宫里面老是有人乱嚼舌根,说什么皇后娘娘要为殿下纳妾,李柔嘉心中烦躁,不过她也知道容淮之是不会纳妾的,他一向心里只有她。
只是旁的人说的多了,她也就不得不放在心上,思虑多了,人也烦躁了。
禧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也无可奈何,自家主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于是便立在一旁伺候着不再说话了。
坤宁宫,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威严男人正色端坐着,似乎在和一旁华美尊贵的女子说着话:“皇后可知太子为何推迟回京?”
皇后谢珺璟放下手中执着的筷子,不动声色的笑道:“回陛下,臣妾先前挂念着太子,恰逢太子传信,让臣妾不必担忧,说是在塞北时中了药,柳将军的独女这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到沧州时才发现有了身孕。”
明德帝脸色温和,微不可闻的点点头道:“太子的事是大事,皇后怎么看?”
“太子成婚几载未有子嗣,如今倒是个好消息,只是这孩子的母亲并未入东宫,也没有个合适的身份,只怕是于礼不合。”
皇后自然是知晓陛下的意思,不过这对她而言是个好消息,太子妃失职且不能生育,东宫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人,既如此,那她便先来试探陛下的口风。
明德帝双手撑在膝盖上,闻言便蹙起眉毛道:“皇后此言差矣,柳将军一片赤子之心,忠君为国,又为救太子而殒命,他的女儿自然不能亏待。”
皇后微微展颜一笑道:“陛下说的极是,倒是臣妾思虑不周了。”
明德帝端起面前的鎏金玉釉小碗喝了口汤道:“前些日子皇后不是向朕提起为太子纳妾的事吗?朕看这柳氏就不错,皇后觉得封她为太子侧妃如何?”
皇后心里闪过一瞬讶异,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笑着道:“陛下说的自然是极好的。”
陛下为人宽厚,体恤臣子,这柳将军一生镇守塞北,于容国有功,他的女儿得到这样的位份不奇怪。
只是这其中恐怕还有其它的原因,李氏一族长居朝野,陛下对他们已经有些不满,特别是太子妃常年未有所出,已有不少朝臣弹劾,太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自然不能任由容淮之再继续任性下去了。
但皇后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容淮之亲自向陛下求得恩典,说柳氏兰心蕙质,对他情深不疑,现如今又有了孩子,自然不能委屈她。
明德帝乐见其成,太子自幼聪颖过人,只是在感情方面过于单纯了,雨露均沾才是权衡之术,况且太子对柳氏的感情想来应当还不错,那他自然不会去做这恶人的。
帝后二人之间的氛围很是温馨,也算是相敬如宾。
印有东宫徽印的马车缓缓驶入京城的官道,向着东宫的方向而去,长长的队伍一时看不到尽头,只见马车行驶的极慢,唯恐惊扰到里面的贵人。
容淮之垂眸看着少女有些僵硬的身子和忽然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主动伸手去握住少女冰凉的小手,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轻声道:“别怕,孤会护着你的。”
柳若芙扯出一抹笑意,仰起头看着男人,清润的眸子里满是爱意道:“殿下,阿芙不怕。”
容淮之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他的话罢了,她年纪尚小,且一向胆子不大,怎么会不怕呢,看着少女坚韧的模样,容淮之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柳若芙面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和感动,主动靠在男人的怀里,她又怎么会害怕,这一天,她期待了许久。
就是不知,待他的妻子看见原本忠贞不二的男人带回来另一个女人,又该怎么想呢?
前几日就听到底下的人说容淮之今日就会抵达京城,李柔嘉一大早就带着人在东宫正门处候着了。
一袭正红色千水暗纹裙的美丽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额间的牡丹花钿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妩媚,让人眼前一亮。
李柔嘉满心期待的问着,眼睛很是晶亮:“禧儿,本宫今日的衣裙可好看?妆容是否妥帖?”
淮之最爱她穿红色的衣裳,每每她穿红衣的时候,他眼底的惊艳都会让她欣喜很久。
禧儿恭谨的立在一旁,闻言笑着道:“娘娘今日极美,殿下必定会喜欢的。”
从早晨到现在,娘娘已经问过无数遍了,禧儿知道,主子这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给殿下看呢。
李柔嘉压抑住心里的欣喜和思念,这是他们成婚后第一次分别这么长时间,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也会如此思念自己吗?
约莫半个时辰,远处隐隐传来马车行驶在路上的轱辘声,随后便出现太子回京的车队了。
李柔嘉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眼眶忽然酸涩了一下,思念如同潮水般涌来,像要吞噬她整个人一样。
车队慢慢停了下来,整个东宫的下人纷纷跪了一地,齐声道:“恭迎殿下回宫。”
为首的马车华丽又尊贵,上面的徽印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清晰起来,暗二轻掀起帘子,神色恭敬的候在一旁。
不过片刻,一身玄金色蟒袍的男人自马车里下来,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尊贵的气度,男人剑眉星目,墨发仅用一顶玉冠束起,却更加冷漠绝情了。
“淮之!”